对方今天穿了件墨绿的上衣,衬得皮肤很白,额前微长的刘海被他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一个胡萝卜发卡夹了起来,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发卡很可爱。陆明州微微一笑,换了个姿势翘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八风不动。好在有桌子遮挡,裴系青什么都没发现,他把杯碗都洗干净了,围着围裙回头问他,“今晚想吃什么?”“都可以,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裴系青想了想,“那焗饭怎么样?”陆明州点点头,“可以。”在此期间他往肚子里灌了不少茶,终于把那股邪火浇下去,跑到厨房里看裴系青在处理海鲜。“是管家教的吗?”“对,”裴系青把小章鱼的腿切碎,说道:“管家见我没事干的时候会问我想不想学做点菜,”他笑着说:“管家把小花园里的土都松完了,他可能也没什么事要干。”陆明州若有所思,“管家在小花园里种了花?”“对,种了玫瑰,不过能不能长得起来就不知道了。”焗饭做好后混合着阵阵芝士的香气和海鲜的鲜味,还挺成功的,陆明州难得西餐做法的食物起了兴趣,三下五除二便将焗饭吃完了。裴系青挺开心。吃饱喝足回房间洗澡,裴系青坐在飘窗上看手机,上面摆了个小书桌,垫着软垫和软枕,他特别喜欢这个地方。陆明州洗完澡出来之后就看见他蜷在那里不动弹,抱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他手机上没有收起来的界面。“你弟弟又找你了?”裴系青被暖烘烘的体温包围,半眯起眼睛,明显很舒服:“有事没事都会隔几天找一次,可能高三压力太大了。”陆明州无意偷看他和他弟弟的对话,但是不小心瞥到上面的聊天记录,还是有些迟疑,“你弟弟…看起来是不是对你太过依赖了。”裴系青的表情没怎么变化,“可能吧。”“告诉他你已经彻底脱离他们家了吗?”“我没有说,二叔也没有说,看他的样子,现在应该还不知道。”“那你会什么时候让他知道?”“我不会和他说的,”裴系青往他怀里钻了钻,“如果说他什么时候会知道的话应该得看二叔,不过二叔大概会在他高考之后才会对他提吧。”陆明州顺势揉揉他的头发:“为什么不亲口和他说呢?”裴系青闭了会儿眼,不知想到什么,放下了手机:“…只是我不想而已。”他来去之时向来都是孑然一身,何须还要特地向他人道别来周全礼数。何况那里也不是他的家,充其量他也只是那里一个曾经的租客罢了。租客离开的时候还需要特地去向老板的儿子伤情离别吗?陆明州没再继续问,亲亲他的额头,“睡了吗?”裴系青埋头在他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抬起双琉璃剔透的眸子,在灯下就像一对水洗过的宝石,里头湿润莹亮的映出陆明州的倒影:“我不想睡。”“叔叔,我想要你。”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大伙儿们。倔强窗帘管家拿上工具,去二楼主卧修窗帘。裴系青没在房间里,陆明州进来拿手机,看了看掉下来的窗帘架子,跟他说要换一个窗帘,这个深色的有点太长了。管家勤勤恳恳的去一楼仓库翻出一张浅色系的窗帘,暖黄色的,跟陆明州简约整洁的房间风格有点不搭,他去问了一下,陆明州说就这张吧。管家回到二楼装窗帘,不太明白两个人昨天到底在飘窗上干了什么才会把窗帘给“不小心”拽下来。他把窗帘弄好,收拾好工具,便将拿开的飘窗软垫摆回去,结果从枕缝中掉出一个蓝色小东西,四四方方的真空包装里凸显出一个圆形的轮廓。管家一愣。他把东西捡起来看了看,塞回软垫下来,算是明白了。客厅里陆明州坐裴系青旁边上,想学对方的姿势把自己整个人像蛇一样盘进软沙发里,然而没过一会儿他就放弃了,换了个姿势避免腰腹受力,用侧臀来承接身体的重量。裴系青见状往旁边延展身体,摊开四肢来将脑袋枕在了他大腿上,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按向他的后腰,按得陆明州差点没忍住跳起来。昨晚陆明州主动居多,耐心的一点一点引导对方,虽说他居上经验丰富,但还真没试过这样,以至于让自己吃了不少苦头。男人仰躺在沙发上,因为酸痛而导致大腿和小腹的肌肉绷得有些紧。他闭着眼睛揉裴系青的头发,指间发丝纤细柔软的触感能让人稍微放松点儿,像只躺到人大腿上任撸的猫,懒洋洋的。管家背着工具箱从二楼下来了,锃亮亮的一路从二楼发光发热到一楼后方小仓库,就好像一个默默的六千瓦灯泡从背景里无声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