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岚不置可否:“明日一切小心。”“那是自然,我向来惜命。”诶,不对劲,这小子会关心人了,孺子可教也。沈白漪朝他摆手:“不愧是兄弟,先走一步。”-天未见亮,吏部尚书府中被一片哭声淹没,人人身上穿着麻衣丧服,凄凄惨惨的氛围令人为之伤痛。不远处的街市行走着两三行人,年纪大些的大爷先开了口:“这是哪家死了人?”年轻一些的青年接了话:“吏部尚书家的独子死了。”“哦?”“听说是在府上被人杀害的,凶残得很。”大爷挠了挠头:“谁这么胆大,不要命了!”“凶手已经被抓到了,尚书那儿子喜欢赌钱,赢了人家的钱还要抢小媳妇儿,那人气不过,半夜翻墙把人给杀了。”另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人连连摇头:“你这话可不对,我可有小道消息,他们都说,是郁侯爷干的!”话音刚落,就见拐角处来了一队高头大马的护卫,身后是一顶青色小轿,几人看清护卫的衣着服饰后,纷纷变了脸色。“快走,快走。”沈白漪大老远就看见几人慌乱逃窜,五官都拧在一起像是见了活阎王,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活阎王?等等……她朝小轿望了一眼,懂了。一行人到了吏部尚书府邸大门,外头守着的一些小厮,还有正要进门的大臣或商人,都纷纷止住脚步。脚夫将小轿停稳后,沈白漪轻轻掀开轿帘:“侯爷,咱们到了。”郁知丛今日穿着一身绛紫色的对襟长袍,衣摆绣有白泽,虽说以他的身份能屈尊降贵来尚书府已经给了莫大的脸面,只是这衣裳确实与旁人格格不入,说难听些,是对逝者的不敬。在场之人全都拱手问安,也在心底诧异于郁知丛怎会前来。这些人非富即贵,朝堂上的弯弯绕绕也大都知晓几分,传言郁知丛记恨吏部尚书,拿了他儿子的性命是在……再多的便只能藏在心里不便言语。郁知丛眯着眼扫了一圈,接着谁也没理会,径直入了大门。郁青和一众护卫急忙跟上,几个小厮面面相觑,吓得腿脚直哆嗦,这是拦还是不拦?哪有人敢带佩剑入二品大员的府邸,还,还有人拎着两只死狐狸,那血还挂在皮毛上。入了大门,只听得嘀嘀咕咕做法的声音,还有藏不住的香火气,呛得沈白漪咳了两声。郁知丛这么大的排场,想要不惊动张尚书也是不大可能的,他迎面小跑着走来,连平日里的官威也顾不上,看他样子就差扑在郁知丛怀里,作为贴身保镖,沈白漪赶紧侧身将他挡住。张尚书被这么一吓,险些没站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朝郁知丛道:“侯爷能来,是我这尚书府莫大的荣耀,成舒死也瞑目了。”沈白漪:你怎么阴阳怪气的?郁知丛却并未生怒,反倒将张尚书虚虚一扶:“尚书痛失独子,本候来瞧一眼替皇上分忧,是应当的。”好家伙,开始耍嘴皮子功夫了。张尚书一怔,随意抹干净虚假的眼泪,随即伸手将郁知丛往里请,还道:“侯爷不如先去吃茶?”“我去看看令郎。”“这……”郁知丛冷笑:“怎么,本候不能看?”“自然能看,侯爷请。”张尚书欲言又止,最终望着他身后个个壮如泰山的护卫,朝小厮道:“请他们去乘凉小坐。”他盯着那两只死狐狸看了好一会儿,眼神晦暗不明。郁知丛也没阻止,一时间只有沈白漪寸步不离。张尚书的儿子张成舒,棺材停在灵堂,跪了一地的女眷大多年轻貌美,沈白漪仅存的那一丁点儿善意瞬间烟消云散。看来传闻不假,这老尚书的儿子好美色,还强抢民女。郁知丛入了灵堂,不烧香也不作揖,反而走到棺材前伸手敲了敲,接着道:“打开看看?”作者有话说:沈白漪:我老板确实有时候脑子有点问题,我这就把他拖走!◎最新评论:【盲猜男主不会和皇帝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吧?】【今天不更嗷,明天会早一点的。】【大大几时入v】【诶嘿】-完-◎算个旧账(含入v通知)◎郁知丛要掀棺,这是在打张尚书的脸。那些不论真情还是假意哭泣的妾室们,听到这话都纷纷收住了声音。张尚书一张老脸红了又白:“侯爷这是何意?”“怎么,看不得?”“侯爷,我儿死相惨烈,恐污了侯爷的眼。”话依旧恭敬,只是眼神已经变得犀利,甚至带着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