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知丛眼神晦暗不明,冷漠道:“痛吗?”废话!你来撞一下试试,给你撞成脑震荡。沈白漪这一刻很想反手将床柱给锤断,不过理智告诉她不行,郁知丛今晚肯定要跟她一起挤在矮榻上。她双膝蜷缩起来用长臂环绕住,将头侧了侧口是心非道:“不痛。”郁知丛倚靠在床头,一副头痛的神情:“你还睡么?”“当然要睡。”言下之意便是你快走吧,耽误我睡觉了,沈白漪觉得傻子都应该能听懂的。偏偏郁知丛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他掀起棉被便躺上了床榻,还薅了一把沈白漪:“那一起睡。”沈白漪一脸无语,这是哪一出?但她没动,因为真的好困,她板板正正地睡在里侧,闭上眼睛睫毛扑闪扑闪,唇瓣紧紧抿在一起。郁知丛偏头看她,不由自主摸上她的脸,问:“你还在担心郁岚?”话语里十分平缓,让人听不出其中之意。不知道是冰凉的手指,还是他问的话,沈白漪倏地睁开眼,她在心底思忖半晌,迟疑着道:“没有。”半真半假吧,昨夜那是情绪忽然上头,今日虽然依旧惴惴不安,却没有那样气恼。不过她是真的没想到,郁知丛能够这样冷血,她又想到自己,会不会以后也是翻版的郁岚?“说谎。”简简单单两个字戳破了她的谎言。郁知丛将沈白漪拦腰抱住,迫使她面对着自己,两人的脸相距不过三寸,近得能看清沈白漪额头上细小的绒毛。她下意识挪开了眼光,郁知丛却伸手挡住她的视线,本来床榻上躺了两个人就变得有些狭小,这下就只能看他了。沈白漪怒啊,这人持靓行凶有一套,明知道自己得了一种病,看美人就要挪不开眼,这下倒好,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再说了。不能看不能看,她死死地闭上眼睛,就当面前躺了个猪八戒,臭猪头。郁知丛的手放在沈白漪腰际,有些痒痒麻麻地。他朝前凑了凑,两人鼻尖碰鼻尖,郁知丛喉结滚动,声音低哑:“旁人有我好看?”沈白漪死活不睁眼,随即感受到唇角湿热,唇齿相交,她只觉得血液从脚底一下涌上脑瓜子,还有些缺氧。郁知丛顺势摸了摸她的脸颊,沈白漪只觉得半边身子都有些发麻,手臂鬼使神差地勾住他的脖子。真的是下意识的动作。但是沈白漪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郁知丛眼底带笑,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个更加热烈的吻密密麻麻落下,沈白漪瞬间脑子空空。她脸庞通红,用最后的理智捏紧了衣襟。两人最后上气不接下气,尤其沈白漪只剩出气,她挥了挥手想将郁知丛推开,却怎么也使不上劲,耳朵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咚咚跳。又缠绵了一会儿,郁知丛俯身偷偷吻了吻她的耳垂,像被一只湿漉漉的小狗舔了。沈白漪如触电般,开口软绵绵的:“够了!”这觉是不能睡了,她半撑着身子起来,郁知丛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她只觉得这人真好看啊,极为风流又带着几分疏狂不羁。沈白漪摇了摇头,赚大发的是自己。她整理好呼吸翻身下床。沈白漪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吃干抹净,还不想负责的渣女。郁知丛当然不可能放她走,他伸手扯住她的衣袖,面无表情:“去哪儿?”“干饭。”……沈白漪发誓,这话刚刚不是她说的,是肚子在抢话。就像是你上班正在跟老板据理力争,突然到饭点儿肚子咕咕叫了一声,瞬间气势就弱了好多,尤其是还要指着他放饭。郁知丛顺势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阳:“让义顺摆饭。”民以食为天,没道理和吃的过不去,沈白漪点点头,先吃饱了再慢慢跟你算账!她面色微红,郁知丛倒是心情很好的样子,嘴角一直挂着一抹笑意。膳厅摆好饭食之后,义顺来请两人,沈白漪没等郁知丛,率先出了门,义顺脑子一抽,悄声问道:“沈护卫,你吃辣椒了?嘴巴这样红。”……沈白漪摸了摸嘴,这他妈屋里铜镜都没有,她在侯府就没照过镜子。郁知丛厌恶自己的模样,这幅和庆平公主有八分相似的面容,所以他自小摔碎好些铜镜,侯府有好些年没有出现过这个物件儿了。她心下乱了一瞬,忙道:“被狗咬了。”这话说得敞亮,恰好被刚踏出门槛的郁知丛听见,他脚步一顿,却没吭声。义顺摸着后脑勺,自言自语着:“咱们府中哪有狗啊,沈护卫还能赤手打狗?”沈白漪在他心里的勇猛形象又蹭蹭蹭上了一个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