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天竟然也不否认,狂妄可见一斑,他漫不经心道:“几位大人这是想做什么?是想鸣玉公主来走这条路,还是想让我和你们陛下就停战之事再谈一回?”此话一出,隋国官员们都变了脸色。为停战的事,成帝费了多少功夫,他们都知道,谁敢轻易答复这话?送亲官员想到来之前成帝交代的,无论如何要让这门亲事成功,一咬牙,走到阿澜身边低声道:“大公主,请为您那两个忠仆想想、为陛下想想、为隋国想想!”阿澜俏脸紧绷,面无表情,手心已经将袖角捏得发皱。“父皇说了什么?”她轻声问道。送亲官员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还是将成帝“无论如何亲事要成功”的话给说了。阿澜听后,嘴唇抿得发白,口脂都快要遮掩不住。她迈步上前,一步步靠近熊熊燃烧的炭火。周围的人心都提了起来,一些人还不忍地将脑袋别开去。洛长天却饶有兴致地看着,面上丝毫不见不忍。阿澜在炭火前停了一下,闭了闭眼,咬紧了牙关,踩了上去——预想的灼痛并没有到来,阿澜猛然睁眼,发现自己已经被洛长天搂在了怀里。阿澜懵了一瞬,也不知道那么短的时间,他怎么来到她面前的。“你父皇把你当弃子,你还愿意为你所谓的家国牺牲?”习武之人耳力灵敏,刚才送亲官员说的话,他都听见了。阿澜微微低头,说:“我的人还在他手里。”洛长天笑了一声。她还有些后怕,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听见洛长天在她耳边说:“除了亲自走过去,还有个办法,我抱你。”身形滞了一瞬,而后阿澜慢慢地抬手,环住了他宽阔的肩膀。洛长天朗笑出声,一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往喜堂的方向走。气氛倏尔一松,慢慢地又恢复了之前的喜气洋洋。拜完堂被送进洞房之后,洛长天没有久留,阿澜打发走了身边陌生的侍女,自己将盖头取了下来。门口守着的是洛长天的侍卫,全然不把她这个隋国公主放在眼里,旁若无人地聊着天。“听说公主都嚣张跋扈,那我们殿下以后岂不是要被管着了?”“怎么可能,你想什么呢?我们殿下那是什么人?什么样的女人有胆子敢管他?而且这个公主——嗤,就算她有那胆子,也要看殿下给不给她管的资格,你不会以为殿下真看上她了吧?别傻了,殿下之所以抱她过来,只不过是因为玩够了、目的达到了、不想浪费时间了,也就你蠢会想这么多!”“说不定这位公主也想多了呢?”一阵窃笑。忽然又有人说:“我还以为殿下的太子妃会是傅姑娘呢,没想到……”“殿下娶公主是为大事着想,这不影响他和傅姑娘之间的感情,就算这位‘太子妃’跟我们回去了,她也动摇不了傅姑娘的地位。”“谈判的事明明那么多可以负责的人,殿下为什么要亲自来?还不是因为隋国皇宫有一味药是傅姑娘调养身体需要的,还有殿下还要在隋国逗留一段时间,知道是为什么吗?还是为了帮傅姑娘找东西!”“对对,傅姑娘在殿下心里的地位毋庸置疑,我昨儿还听殿下说要早些回去,免得傅姑娘担心呢……”阿澜坐在床上,听着外面那些言论,眼底波澜不兴。太子妃跑了!外面天色渐渐黑下来,阿澜有些困了,她将脑袋轻轻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洛长天还没有出现,忽然窗边传来一点动静,阿澜立即睁开了眼。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从窗户跳进来,露出一双阴冷的眼,“公主。”阿澜一喜,站起身来,“刘安!”又悄声问他:“善儿呢?”“那丫头没事,奴才带您走。”阿澜看了一眼门口,外面已经没动静了,不知道那些侍卫是不在了,还是被刘安解决了。她早有准备,飞快地换掉了身上显眼又不方便的喜服,和刘安一起悄悄从窗户离开。刘安带着她跃上房顶,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离去。他曾是元后身边的第一高手,这番动作竟然没让人发现。费一番功夫出了城,善儿早准备了马车在城外接应。上了马车,善儿为阿澜做了伪装,掩去她出色的容貌。“我们去哪里?”阿澜掀开车帘,外面漆黑一片,刘安凭着对路的熟悉,举着火把,赶车竟然没有一丝阻碍。“去西北。”刘安说,“我们去找王爷。”阿澜怔了一瞬。刘安说的王爷是靖王卫沉音,她的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