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宫这些年,成帝每年会去看她一次,靖王却是常常悄悄去,他给她带各种需要的东西,教她读书习字,还给她讲外面的事情。只是他现如今征战西北,不在京城。刘安说:“陛下把您往死路上逼,王爷绝不会坐视不管,只要到了西北,一切事情都可以解决。”阿澜没有说话。……洛长天没有回喜房,他靠在椅子上,阖上双眼,像是喝醉了。“太子殿下!”忽然有侍卫跑过来。“什么事?”洛长天没有睁眼。“太子妃不见了!”“哦?”他这才掀起眼帘,“不见了?”“是……”侍卫跪在地上,冷汗涔涔,洛长天不出声他不敢起身。“带我去看看。”洛长天站起身,去了喜房。一身繁复华丽的喜服被扔在床上,窗边还留有痕迹,很明显是自己跑的。心腹大将仇子荐道:“殿下,属下这就带人去追!”侍卫们也急得不行。洛长天却不慌不忙将喜服提起来,在手中摩挲了下,露出个饶有趣味又格外渗人的笑容,“不急,让她先跑一阵。”说完转身走到门口,又顿了下,道:“先封锁消息,别让隋国皇帝知道,否则我的太子妃恐怕要有麻烦。”仇子荐知道自家主上是什么德行,不再着急,也不追问,只管应“是”。洛长天喝了些酒,回房间好好歇了一晚,早上用过早膳后练了一个时辰的剑,又不慌不忙赏了会儿别院中的景,才吩咐仇子荐:“走,去接太子妃回家。”他本来就是隋国的重点关注对象,这下一行人骑了马浩浩荡荡地出城,自然引起了成帝的注意,阿澜逃跑的事也瞒不住了。……阿澜他们连夜赶路,这时候离京已经有了一段距离,正歇在一间客栈。要的就是你的命!刘安行事很谨慎,天亮就弃了马车,选了少有行人的小路,一路上都没有放下警惕。可是阿澜心中还是有股不安。她的感觉没有出错,才在客栈歇下没多久,刘安就发现有人追上来了。阿澜一开始还以为是成帝或者洛长天派来的人,然而交手之后发现,来人手下毫不留情,竟然想要他们的命!善儿大惊,顾不得掩饰身份,一边将阿澜护在身后,一边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吗?!”领头人冷笑一声,冲着阿澜阴测测地道:“公主殿下,要的就是你的命!”阿澜强作镇定,拉着善儿不断后退。这时刘安挑开了领头人的面巾,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是你?!姚贵妃那毒妇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谋害皇室血脉!”领头人没料到刘安竟然认得他,脸色一变,攻击更加凌厉。“公主快走!”刘安挡住了所有攻击,头也不回地说道。阿澜一咬牙,毫不迟疑拉着善儿就跑。阿澜没有任何实际经验,但是在这危急关头竟然出奇的冷静,脑袋里回想着皇叔曾经教给她的知识,拉着善儿跌跌撞撞,竟然真逃脱了追击。只是刘安一直没有跟上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公主,我们现在怎么办?”善儿六神无主,害怕地问道,“在这里等干爹吗?”冷宫这么多年只有主仆三人,感情非比寻常,善儿早在几年前就被刘安收了当干女儿,平时教给她不少东西,只是到底年纪还小,遇上事情就没有主张。“不行。”阿澜想了想,断然否决了这个提议,“后面的人也不知道还会不会追上来,我们不能停下。继续往西北走,刘安知道我们的目的地,会顺着路来找我们的。”顿了顿,她又补充:“刘安已经给皇叔送了信,运气好的话,我们说不定能于是皇叔派来接应我们的人。”这话其实只是安慰一下善儿,西北那么远,刘安的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送到。善儿心里正慌,听到这话果然也不去多想,只万事以阿澜为主的模样。阿澜不敢从路上走,辨别了方向之后,就带着善儿打算从山上翻过去。虽然走得艰难了些,还有可能遇上野兽,但是总比被那些人找到要好。大半天过后,两人衣衫都被荆棘划得破败不堪,形容也有些狼狈。善儿饿得脑袋发晕,还又累又渴,阿澜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她现在是两人间的支柱,不敢表现出一点脆弱来。阿澜想了想,觉得这样不行,从山上走太累了,怕是没被那些刺客追到,她们先把自己搞死在山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这样想着的时候,她们竟然稀里糊涂走到了官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