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这么小,脸皮这么薄,如何演得好一个男人?”许玉谣坐回去,笑道。谢白支支吾吾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正人君子之间不会讨论这些。”“恩,可惜全京城,只有你一个真君子。”许玉谣是认真的。除去谢白,许玉谣觉得,整个京城再找不出第二个这般的人了。一个个都被家里、圈子里搞得油嘴滑舌,当初自己要招驸马,那群公子哥们怎么说的,许玉谣也略有耳闻。真是,不自知。他们连给谢白提鞋都不配,一群凡夫俗子。对于许玉谣的吹捧,谢白有些受之有愧。比起君子这个评价而言,她听到的更多的还是“迂腐”、“装腔作势”、“假正经”。“殿下,客人到了。”铃铛敲了门说。“知道了。”许玉谣说,“茶水点心都招待上,等什么时候到时辰了再来叫本宫。”“喏。”铃铛走了没多久,就又回来了:“殿下,客人们都到全了,司礼监的大人让奴婢来请您。”“知道了。”许玉谣不情愿地起身。谢白看她一脸不爽,安慰道:“若是公主今日席间不生气,待回来,臣为公主做幅画如何?”以前还是公主伴读的时候,许玉谣就特别喜欢缠着谢白,让她画自己。然而闻言,许玉谣并没有很开心:“可若是那些人惹我生气怎么办?”“不去搭理她们便是,”谢白道,“殿下一向都可以不在乎别人的话,今日也如此便是。”想了想,许玉谣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宴席设在公主府的后花园,临着湖边,零散摆了几张桌案。来的小姐们三三两两,跟自己相熟的坐在一起。“这公主府可比太子府大多了。”“可不嘛,太子府上的湖,有这湖一半大吗?”“据说这公主府的地,是从她一出生开始,陛下就着人买下来,开始看如何建公主府了。”“我听我爹说,公主的俸禄比亲王都高。”“公主殿下到——”远远一声传来,原本还热闹的席间顿时一片安静。大家齐齐起身:“臣女参见公主殿下,祝殿下与驸马永结同心!”“免礼。”“谢殿下!”许玉谣拉着谢白坐在自己的桌案前,看她们还站着,说:“都坐吧。”一群人这才又重新坐回去。不少人借机开始打量起许玉谣跟谢白。对于许玉谣,她们见得次数还算多,毕竟宫里设宴、太子府设宴、侯府设宴的时候,许玉谣也经常露个脸,虽然露完脸就走。而谢白,除了她们亲眼所见谢白的诗画以外,其他都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什么“面如冠玉”、什么“英俊倜傥”、什么“翩翩公子”,今日一见,都有些失望。这五官好看是好看,就太秀气了点!离“英俊倜傥、翩翩公子”还差得有些远吧?尤其是她站在许玉谣身边,比许玉谣还要矮了那么一截。这公主自小锦衣玉食的,怎么眼光这般差?过来之前,许玉谣被司礼监的人拉着说了一堆现在要说的话,但她一句都不想说。谢白看了她一眼,只好替她道:“感谢诸位小姐赏光,莅临寒舍……”“驸马言重了。”说完之后,席间又是安静地不行。有人仗着自己跟许玉谣还沾点亲,便提议道:“听闻驸马才高八斗,曾是公主的伴读,向来吟诗作对一定很厉害。”说完,所有人都去打量许玉谣,见后者表情不喜不怒,胆子便渐渐大了起来。有人说:“咱们姐妹虽说没有去学堂读过书,但也算是学过诗词歌赋的,不如今日大家搞个小诗会,同驸马切磋切磋如何?”“好啊好啊!”谢白许久没有以诗会友过,一时间有些心痒:“殿下以为如何?”看谢白眼里闪着的光,许玉谣原本想拒绝,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依你喜欢。”许玉谣最讨厌听人拽文弄墨,好似每个人嘴里不念叨点之乎者也,就不配说话一样。可谢白似乎很喜欢这些,那也只好忍一忍了。听到公主准许,有人自告奋勇:“那臣女就先自告奋勇了。”说话这人有些眼熟,但许玉谣想不起来是谁家的了。铃铛只好从旁边提醒:“这是佳德大长公主的孙女,惠婉郡主。”佳德大长公主是当今皇帝的姑母,那她不就是自己的表妹?许玉谣看了看惠婉郡主,突然好奇她能做一首什么样的诗出来——听太子说,原本佳德大长公主倒是有意跟长平侯府联姻的,但是长平侯府一直婉拒。惠婉郡主笑眯眯道:“远远走来一只猴,抓耳挠腮小个头。近看无毛又无尾,原是长平一小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