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郁这个暑假过得非常无聊。
六七月份正是最热的时候,她往外面踏出一步,都觉得自己能被热化。
大小姐干脆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要说没被这次分班考打击到,那是假的,这么多年来,时郁久违的体会到了一种挫败感。
其实,她完全没必要那么努力的。
无论成绩好坏,未来如何,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她。
可不知道为什么,时郁就是想留下一些痕迹。
哪怕只有一点。
时郁烦躁地掏出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拿起旁边的笔唰唰唰写着。
她的房间和以前没什么差别,东西很少,也没有女孩子喜欢的一些可爱装饰,空荡荡的。唯一比较乱的就是学习桌,上面横七竖八摆着各种卷子。
少女半趴在桌子上写卷子,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空白表情,眼睫低垂,似乎是遇到了难题,手里的笔好半天都没有动。
荆谓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大小姐现在大概就是,满脸写着“高兴”,浑身充满“干劲”。
分班考之后,这场由大小姐单方面宣布的冷战,足足持续了一周。
在这七天里,时郁除了吃饭会出房间以外,其他时间一直把自己关起来,就连手机消息都不回,班级群年级群,更是没有她的影子。
梁恬找过时郁几次出去玩,也被时郁婉拒了。
没人知道时郁突然在闹什么。
又或许,在其他人眼里,大小姐任性耍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什么不正常的。
荆谓云也不可能越过房门去读人的心,只好每天在外面等着。
直到今天,时郁的房门才不再反锁,算是“赦免”了荆谓云的禁足令。
“我洗了些草莓……”
荆谓云手上拿着个果盘,上面堆满了颗颗饱满的草莓,叶子都被摘干净了。丝毫没有因为几天“冷战”而不悦,还贴心的把草莓放在了学习桌上。
时郁听到动静,抬眼看了他一眼,抿着嘴没吭声。
荆谓云低头瞥了眼她的卷子,卡在一道数学题上很久,能看到上面涂涂改改好几次,辅助线都画了好几条,像是有不同的解题思路,但又不确定是否正确,而在纠结着。
他又不是死了,大小姐却连题都不愿意问他了。
荆谓云真的很想问,为什么?
可对上时郁那略带不安的目光时,就什么都问不出口了。
他能感觉出来。
时郁很不安,那种慌乱,似陷入了沼泽地,四周空无一人,越是挣扎,陷得越深,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是因为她隐瞒的那个秘密吗?
俩人就这么,一个站着低头,一个坐着仰头,谁也不说话。
半晌,荆谓云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不会怎么不问我?”
“……”
时郁对上他的视线,没由来得一阵心虚,匆忙避开视线,摇了摇头。
过了两秒她又点点头。
荆谓云看着她摇头晃脑的,差点被气笑了,抬手按住她脑袋,低声道:“和我生气?”
时郁僵着身子不动了,肩膀微微耸动着,把头低得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