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刑也得有个原因吧,我触犯大小姐哪条法了?”
片刻安静。
时郁耸拉着脑袋,从荆谓云这个角度看过去,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是少女头发很软,让人掌心有点痒。
她似乎又想摇头,却发现自己脑袋被人按着,只动了一下就不动了。
少女一如既往瘫着张脸,身体没骨头一样软趴趴的,仿佛在思考荆谓云这句话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荆谓云没说话,但他动了。
他把手收回,慢慢蹲下来,这样他就比坐在床上的时郁矮了很多,抬起头刚好能看到她。
四目相对。
少女眼睛有点红,隐隐有水光流转,却倔强的没有落下来。
荆谓云呼吸一滞,猛地站起身,伸手盖在了自己眼睛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叫什么事?
时郁快哭了?好像还是因为他……
大小姐一声不吭就是冷战,每天把自己闷在房间里不出声。
荆谓云就不憋屈吗?
太他妈憋屈了。
他还计划好了,怎么把之前没去上的鬼屋补回来。领大小姐去玩一下,好好放松。
荆谓云闭了闭眼,像是在竭力克制着什么,声音压得很低,“时郁……”
闻言,时郁身子轻颤了一下。
她小心翼翼地仰起头去看他,有些不知所措。
来不及思考,身体本能已经替她做出了选择。她试探着抬起手,拉住了少年的指尖,当发现没有被拒绝后,指腹轻轻地,安抚似得摩挲着略硬的指节。
明明只是牵个手,时郁却觉得紧张得不行,心脏“扑通扑通”快速跳动着。
她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刚哭过的哽咽,“我不是气你……我是气我自己没用……”
是啊,就是没用。
又颓又废的丧批,什么都需要人照顾,什么都做不好。
连个高一的分班考,都没有考好。
任务做的乱七八糟,世界一片混乱,明明每件事都努力去做了,偏偏没有一件事是做好了的。
不是冷战,也不是耍脾气。
时郁就是在气,不是生任何人的气,也不是和荆谓云生气,就是在生自己的气。
她好烦啊。
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绪。
从来没人教过她该如何应对不受控制的情绪。
时郁怕自己会在荆谓云面前失控,虽然不是一次两次了,可她就是觉得这次不太一样。
房间里沉默了很久。
荆谓云“啧”了一声,俯身靠近时郁,渐渐压低。
他视线扫过两人堪堪搭在一起的另一只手,蓦地分开时郁的手指,穿插进去,改为十指紧扣。
掌心贴合在一起,接触的皮肤似能烧起来,热得要命。
然后,牵着的手就被荆谓云按在了柔软下陷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