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声音吸引了过去。
杜叶寒闲极无聊,和陆淮西随意胡扯:“你猜他是什么人?”
陆淮西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夹克里穿着格子衬衫,还有电脑包,他难道是程序员?”
“程序员通常不会这么急迫出差,我倒觉得是记者,得了线索去抢新闻,”杜叶寒说,“所以才说时间紧急。”
“你们这什么态度?!我会把你们垃圾公司写进报导里!”男人对地勤怒目而视。
“天气原因是无法避免的,这也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刘易斯先生。”地勤小姐没有慌乱,微笑着解释。
“真的是记者啊。”陆淮西惊奇地看了一眼杜叶寒。
杜叶寒:“碰巧猜到了。”
而柜台前的纠纷尚未平息,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面露嘲讽地加入了战局:“这种时候还要起飞,想早点送命也别拉着别人。”
“你说什么?”记者回过头,狠狠瞪着那个男人。
“怎么,愤世嫉俗的威廉姆·刘易斯也想写一篇关于我的报导?”男人没有动,翘着腿坦然坐着,并对刘易斯挑衅般地扬了扬下巴。
记者愣住了,转过头盯着西装男人,他的眼神阴鸷而戒备:“你认识我?你是谁?”
“我只是个看不惯大记者颐气指使的路人。”男人耸了耸肩,“可别有迫害妄想症了,我可没空去破坏你的美差。”
威廉姆·刘易斯脸色变得很难看,面对知道自己底细的陌生人,他最后还是泄了气,慢吞吞走到西装男子身后隔着几排的座位,他一直小心翼翼观察着那人,但是西装男满不在乎,他腿上放着笔记本,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屏幕上。
杜叶寒看完了这场闹剧,这两人最终还是没有吵起来,大概有头有脸的人都分外顾及脸面。
她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伸了个懒腰便去上厕所,在隔间里打开了手机,搜索WilliamLewis,发现他是《赛门周刊》社会新闻版的记者,赛门周刊偏重于花边和热点新闻,从周刊喜闻乐见的特朗普恶搞插图便能看出这本杂志是什么性质。
周刊经常被人批评为哗众取宠以及造假,但是发行量很大,足以见得各国人民都很喜欢耸人听闻的八卦。
而威廉姆·刘易斯简直就是赛门周刊精神的具象化人物,他向来喜欢写一些惊爆眼球的题材,比如911秘闻和一些奇异的组织,仿佛自己的线人遍布全球,他还写过西西弗斯论坛,据说当时有国际刑警正准备抓捕西西弗斯创始人,结果因为威廉姆·刘易斯报导的打草惊蛇,追捕行动最后变成一场空。
杜叶寒大致翻了翻八卦,猜测威廉姆可能又为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跑向伦敦,她心理有点好奇,不过网上对威廉姆的评价褒贬不一,许多人觉得他是个自大狂,而且报导没有经过考证,缺乏真实性。
杜叶寒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还在想着那个记者的事,结果一时不察,被人撞了一下。
撞她的人是个西裔男子,特别瘦削,撞到她后甚至连道歉都没说,就急匆匆往前走,杜叶寒有点奇怪地看着他,那个男人留着中长发,快垂到肩膀,他捂着肚子,走路姿势有点奇怪。
他走得太快了,杜叶寒只在匆忙间大致地瞥了一眼那人,他脸上有冷汗,嘴唇发白,脸色也不怎么好。
不过杜叶寒只是当他不舒服,她回到了座位,便看到安吉拉·莫瑞斯已经坐在了原先的位置上,她拿着两个盒子,一盒放着蔬菜沙拉,另一盒放着水果。
“寒,吃点水果吧,”安吉拉热情地将装水果的盒子往前递了递,杜叶寒到了声谢,拿过一瓣苹果。
安吉拉也从中捏起一片苹果,塞进嘴里,还招呼着陆淮西也一起吃。
“你是寒的朋友吧,来吃点填肚子,这航班不知会延误到什么时候。”安吉拉说,她是个素食主义者,沙拉里是纯粹的蔬菜,没有一丁点肉。
杜叶寒看了看表,已经是六点了。
“我刚刚走了一圈,问了别人,都是一片混乱,”安吉拉说起自己之前打探的消息,“没有一架飞机离开的,搞不好就要在这里过夜了。”
杜叶寒自暴自弃地往椅背上一靠:“至少机场还没瘫痪。”
然而在她说下这话的一分钟后,候机大厅的灯忽然熄灭,整个大厅都陷入了黑暗与混乱中,不停有人喊着某个名字,确认对方的位置,还有人叫嚷着“怎么回事”,咒骂和抱怨充斥了这篇空间,什么语言都有。
陆淮西打开手机,皱眉看着屏幕:“没有网了。”
杜叶寒看着手机屏,发现网络信号也消失了:“看来是停电了。”
“没事的,机场都有备用发电机,”安吉拉·莫瑞斯倒是气定神闲,她靠着手机光照吃着沙拉,“只要寒不再说可能会引起灾难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