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怎么又想着过来了。”
“因为我现在认清现实了。”
成桉廉看见了,石碑上,黑白色的照片,还有成宏的名字。
说实话,过去这么多年,他已经忘记成宏的模样了,现在看见还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照片上的是那么的陌生。
“这是?”大哥看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
“我爸。”成桉廉说。
大哥在一边点点头,“哦……”
成桉廉转头,“可以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吗?”
“哦哦哦!好的!”大哥点着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成桉廉无奈地笑了笑,这大哥是在这里太无聊了吗,这么八卦,连这种和死人的话都想听。
守墓人的身影消失在墓碑后。
墓园有人在管理,就算这么多年没人来看成宏,他的墓碑也不会杂草丛生,全是鸟屎或者垃圾。
上面只有,一层风吹来的沙尘,
成桉廉往前走了一步,弯腰抬手在墓碑上轻轻抚摸。
很冰,很冷,也很硬。
他张了张嘴,却一时发不出声音来。
好像久到他忘了要怎么说一样。
“……爸。”
他直起身,看着那张成宏年轻时的照片,有些艰难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
“好久不见了。”
“有多久了,十,十三还是十四。”
“你知道吗,她改嫁了,就在你去世的当年,甚至还怀孕了。生了一个十三岁的儿子,啊,但是在不久前死了,因为什么病来着。”
“她抛弃我,把我丢给贺家,我不怪她,因为我知道她就是这样的人。一个离开了男人,就没有办法自己活下去的……女人。但是你不知道吧,她为了让她和别人的儿子活命,想要我的一个肾,去给她的小儿子。”
“这些年里,我被贺家当成一个讨人厌的累赘无视,欺负。在学校是一个没有人愿意接近的异类,第一次打工的时候,我累到差点晕倒的时候她都不在。她和自己的新家庭在和和美美地生活。结果为了她的小儿子跑来求我,恐吓我,毁掉我的生活。就在她抛弃我这么多年以后。”
“真是太可笑了。”成桉廉大笑一声,“她居然会觉得我会如她所愿。”
“但是如果她跟你开口的话,不管是什么你都会给吧。”
成桉廉长叹一声,在墓碑旁蹲了下来。
“以前,你让我要认真学习,考个好大学,这样以后我的生活就轻松了。可以像电视里那些白领一样,穿着板板正正的西装,在办公室吹空调,喝咖啡。”
“就可以不用和你一样起早贪黑的在工地里干苦力活。”
“这些话我都听进去了,我努力学习了,起早贪黑地学习。考上了初中,高中,大学。没有一刻敢放松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