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上了我们省里一所有名的大学,也有了两三个朋友。大学毕业后也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开了自己的店。”
“但是和你说的不一样。”
“我一点也不觉得轻松。”
“每天绷紧神经,掐着点学习和打工,多休息一秒我都不敢。”
“开起来的店,也没了。”
“我累了,真的累了。”
不知不觉,眼泪从成桉廉的脸颊滑落。
他抬手用手背擦掉,有些平静地发现这是他在成宏去世后,第一次哭出来。
他仰着头,颤抖地呼吸不受控制的从喉道涌出,手心逐渐被陌生的眼泪晕湿,“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了。”
“我要离开这里了,然后再也不回来。”
成桉廉说完,等待着汹涌而来的情绪逐渐平息,他用手机屏幕当成镜子照了照,里面的自己眼角红肿,一看就知道刚刚经历过什么的样子。
他捂着双眼,叹息着将手机收回口袋里,顶着一双兔子眼,离开了墓园。
守墓人看见他的身形,从门口的保安室里匆匆出来,又在看到他赤红的双眼时,第一次识趣的什么都没有说,回到了保安室里,目送他离开。
有些寥落的背影在逐渐散去的雾气中,渐行渐远了。
守墓人回忆着,对着面前有些潦草的年轻人,唾沫横飞地讲述着那一天的事情。
“我那时候还以为是个终于良心发现来看望老子的不孝子呢!但是他在里面待得快一个小时了吧,红着眼睛出来。你说要真的是那种不记得自己亲爹的不孝子,怎么还会哭,可能也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可怜人吧。”
守墓人说着,一边摇头,一边啧啧称奇。
甄植楠却已经无心再听他说这些事情了,他一脸胡子拉碴,头发杂乱,穿着已经穿了两天的咸菜衣服,眼眶微红,“那他有没有说,他后面要去哪里?”
守墓人摇了摇头,“没有,他那个样子,我还怎么好意思去跟他说话啊。”
甄植楠无助地张望着,在守墓人莫名其妙的表情里匆忙离开。
他已经这样跟着成桉廉的行迹,追寻了两三天了,这已经是他最后的线索和希望了。
但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还是没有找到成桉廉,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追逐
深夜,酒店的一扇窗户还亮着灯。
甄植楠颓废地躺进五星级酒店的大床里,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服,确实有些味道。今天还差点因为这身装扮,被赶出酒店。
但是他已经顾不上收拾自己了。
离开墓园后,他并没有放弃,转头就去找了和家人。
同样得到成桉廉没有来过的回答。
临走时,贺夏顺叫住了他,有些迟疑地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