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对麻瓜一贯抱着极大的好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父母的缘故,当她知道黛玉生前是也一个麻瓜的时候,对她的亲近感更是猛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谢尔便把黛玉当成了霍格沃兹里遇到的最好的朋友。说来也是好笑,她到了五年级,才交到最好的朋友,还是个患了健忘症的东方幽灵。可是她不介意,她满心满眼只有书本和黛玉。所以当匆匆从楼道上跑下来的里德尔把她怀里的课本撞飞的时候,她都没有意识到撞到自己的就是那个学院的宠儿。“抱歉,我太着急了。”少年好听的声音带了些歉意,他俯下身去捡散乱一地的课本和资料,状似无意地攀谈道:“你是去找林吗?她现在不在图书馆。”“……林?你说黛玉?”谢尔已经能把黛玉的名字发得很准确,这时她才注意到撞到她的人是谁,斯莱特林的里德尔,她去找黛玉的时候经常能看见他,但是他们从没说过话。“……对,黛玉。”里德尔似乎并不习惯这个发音,他将手中的资料码好放到谢尔怀里,继续道:“她和我们学院的诺德走了,一会就要天黑了,你今天可能见不到她了,你找她有什么事吗?”话说得理所当然,似乎已经笃定她的行程。当然,里德尔并没有说错。谢尔嗫喏了片刻,不确定道:“那我明天再找她好了。”“我的意思是……”男孩突然笑了:“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可以给你带个话。”他耸了耸肩,解释道:“他们是往我们学院去的,我找她比较方便。”“……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观察论文的事情,还是谢谢了。”谢尔对这样突然的热情有些不适应。“你是写的她吗?”里德尔笑了下:“如果有机会请务必给我拜读一下,一定是一篇很精彩的论文。”“事实上,我修改了一点……”即使拼命安慰自己那只是随意的恭维,谢尔还是忍不住红了脸:“但是我觉得修改的这部分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所以想给她看看。”“哦?”里德尔认真道:“那……要不要我先给你看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谢尔没能再拒绝,甚至都忘了问一贯沉稳的里德尔为什么那样匆忙,她只知道那天傍晚他们在走廊上谈得很开心,更多的时候她在絮絮叨叨的说,里德尔在认真听,他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听众,直到走廊外的天幕从深紫变成墨蓝,他们才从梦中惊醒一般急忙跑回了自己学院的休息室。黛玉和里德尔,她不知道自己喜欢哪一个更多些,只是那之后,她并没有再私下遇到过里德尔。她不知道他们算不算朋友。“也许他是为你好,”一贯神神叨叨的桃金娘说道:“那个人的后援团可恐怖了,而且……”她突然凑近谢尔的耳朵悄声道:“你没觉得做到一个大家都喜欢的男孩其实比他的后援会更吓人吗?”谢尔有些无奈地推开了桃金娘道:“不觉得,你不要总是这样看人,我觉得他的性格确实很难让人心生厌烦。”餐桌对面的奥利夫·洪贝冷笑了一声:“大概是我们人见人爱的桃金娘觉得除了她以外,没人值得别人的喜爱吧?”她这高声的嘲讽自然惹出了其他人的一片哄笑。桃金娘在笑声中红了脸,她咬紧下唇便红着眼眶冲了出去。在去年的圣诞舞会上,桃金娘是拉文克劳唯一没有舞伴的女孩,奥利夫·洪贝显然知道这点。洪贝曾向里德尔发出邀约,不出意外被拒绝,但是她并不气馁转头又找到了一个格兰芬多的舞伴。至于可怜的桃金娘,没人邀请她,她也没有去邀请别人,就这样可笑而辛酸地落了单。这一直是她的痛处。谢尔看着桃金娘落荒而逃的身影,没有尝试追上去安慰。现在,谢尔躲在厚重的被子里做了几次深呼吸,可是被子的空气实在沉闷,她又抬起被子,放了一点新鲜空气进来,这才哆哆嗦嗦地将里德尔的回信小心拆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撕坏了。回信很短,但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直到把每一个单词的每一处笔势都印在心底,她才勉强看懂了这封信的意思。她的怀疑毫无根据,黛玉不想见他们,里德尔答应帮忙。谢尔有些脱力地倒在床上,魔杖上的光芒骤然熄灭,她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突然呛得咳嗽起来。灰鼠18里德尔晕倒了。周三上午的变形课,邓布利多正在演示怎么将老鼠变成杯子的时候,那个男孩突兀地倒在了自己课桌上,其实没弄出多大声响,如果一旁的斯蒂安没有大叫起来的话,没人会意识到他是昏倒而不是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