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铎接过来,那鸽子瞅着他,无辜道:“咕!”顾铎气道:“你还好意思叫!”鸽子:“咕?”顾铎恨不得薅秃这聒噪玩意,一路走一路和它对着吵架,走错路也没发现。就在他与这鸽子掐得难分胜负时,忽然间福至心灵,一抬头就看见拄着手杖、站在不远处的虞知鸿。顾铎在军营祸害野兔山鸡,最怕被虞知鸿逮着;这会祸害鸽子……纵然他比鸽子「占理」,还是心虚惯了,立刻松手。鸽子逃出魔爪,顶着一头乱毛奋力拍翅膀逃命,生怕再被抓回去。隐蔽的胡同,放飞的信鸽。虞知鸿目送那鸽子飞远,神色愈发不明,沉默不言。——那是谁的信?作者有话说:鸽子:“咕!”顾铎怒道:“再叫烤了你!”鸽子立即改口:“不咕不咕不咕……”围观读者大惊,上前查看。只见这鸽子竟有名有姓,胸口写着四个大字:一杯就醉。p·s·之前顺手写成「顾铎又浮光掠影地飞出门去」,刚刚感觉不对,果然发现浮光掠影不是这个意思,赶紧换了。抱歉orz;非常感谢在2021-04-1122:52:20-2021-04-1213:01: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别扭那你爹还缺儿子么?此情此景,顾铎是想解释的——好好一个人,躲在闭塞的墙角欺负鸽子,真显得他脑子不太好。但要是从头解释一遍,说他是为了一饼之仇,追这鸽子追了半个县城,还没追上,靠鸽子主人才有雪恨的机会……只会更显得这人脑子有点毛病!尴尬的空气弥漫在僻静的胡同,相对而立的两人各有万语千言,却都无言以对。半晌,虞知鸿打破了僵局,他轻轻抽了一口冷气,站不住似的向旁边墙上靠去。顾铎这才如梦方醒,冲过去扶住他:“你怎么样?”虞知鸿闷声说:“疼。”顾铎手忙脚乱地抱住他:“你腿疼还乱跑!”虞知鸿说:“我以为你走了。”顾铎不解,语气理所当然地道:“走?你还在这,我走哪去?”从顾铎气跑出去,虞知鸿就开始心中难安。不知为何,他竟无端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个人与他生气,是不是就不会回来了?大概是生病的人总有些多虑,贤王殿下在这一点上没能免俗,甚至一时冲动追出来,拖着断腿绕了半座小城。而顾铎这话说得好像他们俩合该绑在一起、虞知鸿身边就是他唯一归宿似的,恰如一剂灵丹,对症下药、药到病除,将那些有的没的不安全都叉出去丢掉了。“是我想错了。”虞知鸿心里的劲儿松下来,迟迟感觉到一阵阵腿疼,被闹得发晕,勉强靠在顾铎身上。顾铎看他站都站不稳,脑子里已经炸了锅,没心思管他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只顾着背起这人去找郎中。路人们方才看到一路的动物打架,又见两个男人叠在一块发足狂奔,叹为观止:今天是什么看热闹的良辰吉日!郎中昨儿刚给虞知鸿接好骨头,连碎成几截、什么形状都还没来得及忘,就见到这人又折腾得错了位,也十分叹为观止。他重新处理完,注意到那只风尘仆仆的手杖,「明察秋毫」地和顾铎讲起道理:“你这孩子。让你拿手杖给你兄长,不是说他现在就可以带你出去玩,他……”“是我闲不住。”虞知鸿解释道,“他性情如此,并非身体有异,知道轻重;他亦没有耽误我娶妻,是我暂时没有这样的打算。”顾铎:“……”郎中随口哄顾铎两句,早忘了自己说过什么话,在这一堆乱七八糟的里边迅速捡出了重点:那就是你不知道轻重呗!医者仁心,大夫都忍不了患者不知死活,更别说这种不知死活还有脸说出来的。郎中的矛头一转,火气瞬间冒高了三丈,恨铁不成钢地将教育起虞知鸿。大致的中心思想是:见过天天担心自己好不了的,没见过上赶着想给自己折腾废了的。虞知鸿温良恭俭让地领训,倒是顾铎听不下去,差点想回嘴,被虞知鸿悄悄握住了手,又偃旗息鼓。郎中骂完,将手杖换成轮椅,叫两人赶紧滚蛋,看着就来气,愤愤道:“我就不信你还能闹出花来!”出来后,虞知鸿挨完一通骂,非但没有郁闷,反倒轻松了不少:“我与郎中解释清楚了,你还生气么?倘若你心里还不舒服,也可指着我鼻子骂回来。”顾铎忽然想起,自己从前真没少念叨虞知鸿,这下彻底没脾气了,甚至有点心虚:“好吧。我以前也总说你凶说你吓人,明明不是大事,非要管我。对不起,我以后也不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