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干坏事的。”陈缘深急切地说。
沈如晚目光冷冷地扫过他眉眼。
“培育灵植,是在哪里培育?培育的又是什么灵植?什么样的灵植,非得要到碎琼里来销货?这里到处都是秘境,适合藏匿,却没什么秩序,不会有一口气吃下大体量灵植的势力。除非是神州世家有不方便在外面买的灵植,才会选择在碎琼里掩人耳目交易——那又是什么样的灵植才会不方便在神州买?”
她一个个问题,便仿佛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子一般,陈缘深站在她对面,神情一寸一寸僵硬,紧紧抿着唇,半晌不说话。
沈如晚冰冷地望着他。
她什么也不说,像是一定要陈缘深给她一个回答。
走廊里气氛一时僵冷。
陈献和楚瑶光本是先和陈缘深对话的人,现在站在茶室门口,看着这对久别重逢的师姐弟,竟觉得半点也插不进话。
走廊尽头的楼梯口忽而又传来脚步声。
平平淡淡,每一声响都一般轻重,没有半点差别,悠悠游游,不紧不慢。
没几个呼吸,脚步便踏上这一层的木地板,不急不徐地朝他们走近。
曲不询慢悠悠走到沈如晚身侧,朝对面的陈缘深望了一眼,又见沈如晚冰冷的神容,不由微微一皱眉。
“怎么?”他问,“认识?”
沈如晚紧紧抿唇。
过了一会儿,她才忽而闭了闭眼,“认识。”
太认识了,整个蓬山乃至神州,也许都不会有人比她更熟悉陈缘深。
他们的相识要追溯到很多很多年前,她刚刚拜入蓬山第九阁,成为副阁主的亲传弟子的第三年。
那一年,师尊出门访友,回蓬山时,忽然带回一个新入门的小师弟。
师尊问她:你刚入门的时候也有师兄姐帮忙指导,如今你入我门下已有两年,应当能独当一面了。你师弟初来蓬山,处处不适应,我把他交给你负责,你能不能做到?
她当然说能。
于是此后岁岁年年朝朝暮暮,她不再是埋头修炼顾好自己就完事的小师妹,而是肩上还负有另一个人修行根基的师姐。
曲不询观察她神色,动作微顿。
“哦,”他眼神微沉,神色却如常,很自然地笑了一下,“这就是你说过的那个,蓬山当届倒数一千五?”
沈如晚微怔。
她想起先前刚认识曲不询不久的时候,确实提到过陈缘深,只是当时并不觉得会遇见,只当是一零星往事的碎片,从没说起过陈缘深的名字罢了。
难为他竟连这也记得。
“是,”她垂眸,“你记得没错,他就是我之前说过的那个倒数一千五、刚入门时阵法就比那个鸦道长要好的师弟。”
沈如晚抬眸,神色复杂地望了这多年未见、也曾以为再也不会见的师弟一眼。
“他叫陈缘深。”她说。
陈缘深就站在那里,也紧紧抿着唇,始终盯着沈如晚看,当曲不询走过来的时候,短暂地分了一点余光。
直到曲不询开口,和沈如晚谈笑间提到他,仿佛与沈如晚关系亲密非常,他才忽然把目光从沈如晚身上挪开,冷冷地望着曲不询,仿佛要把曲不询看穿一层皮一般。
“师姐,”陈缘深忽然开口,紧紧盯着曲不询,神色也不复先前的温润平和,隐隐有敌意,慢慢地问,“他是谁?”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