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可是小柳娘子？”
我循声回头，眼前一亮：“姜姑姑？”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只见姜姑姑迅速迈步而出，一脸惊喜：“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魏……”
“咳咳！”我连忙打断她的话头，扫了一眼错愕的赵家父子，冲她一礼：“那日入城一别，还以为再无相见之日，姑姑别来无恙？”
赵家父子还没发现我的身份，只当我是一个普通的燕云女子，这个节骨眼上贸然提起魏子都，恐怕会把事情搞复杂，还不如不提。
姜月显然也明白了我的眼神，笑眯眯地来握我的手：“是啊，没想到今日竟然能见到，实在缘分使然，小柳娘子近来可好？”
“多谢姑姑惦念，妾身一切都好。”
“哪里好了？这手怎么还是这么冰？”姜姑姑连忙招呼道：“快别站在风口里说话了，进来吧！”
“诶？这……”
赵氏父子惊疑不定起来，赵忠问：“姜姑姑认识这位娘子？”
“自然认识，她可是随着我们从燕云一路送棺进京的，还是这桩案子的证人呢！”
“啊？竟然是这样？”
赵忠大吃一惊，连忙向我道歉，我摆摆手：“无妨，赵管家也是按规矩办事而已。”
他们三人终于放行，姜姑姑拉我过去，又低声对道：“赵管家，此事你可不许去通报宋璟，要记清楚现在长公主府里是谁当家！”
我脚下一顿，咬住唇角扫视府里：没想到宋璟竟然还有脸住在长公主府里？厚颜无耻的东西，做了那么多亏心事，他就不怕厉鬼缠身吗？！
只听赵管家连声应答：“是是是，那是自然，老奴一切都听太后的。”
我松了一口气，跟着姜姑姑往里走，又听她解释了自从长公主“去世”之后，太后就将佛堂搬到了这里，日日夜夜诵经，所以这儿才不允许常人靠近。
“母…咳，太后娘娘她可还好？听说她看到棺椁后晕了过去？”我压下悲伤和愧疚，小心打听道。
“唉！可不是么？人一上年纪便受不了这些刺激，这两日也是时睡时醒的，”姜姑姑摇摇头：“今日好歹是清醒了一些，又让我过来打点，说明日要来诵经。”
“弟…咳咳，圣上可曾劝过她？”
“自然劝过，咱们能劝的都劝了，可她老人家不听，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听得心下里一阵难过，母后年轻时因战乱丧子丧女，及至天下安定又中年丧夫，如今要她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如何能承受得住？
可我现今的模样和身份又不便与她相认，何况柳霜雪也将不久于人世。
姜姑姑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地一把握住我的手：“对了，小柳娘子，要不你来？”
“我？”
我愣神指向自己，她将我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圈，一点头：“对，你的身形和长公主殿下相似，若是扮做……”
“姜姑姑！”
我一惊，立即打断她：“这可是欺君之罪。”
虽然我现在用着柳霜雪的身份举步维艰，但至少不会引起大部分人的怀疑，可若是我扮做梁霜雪，那么风险将无限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