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枪重新装进枪套,用手背拍了拍索菲亚的脸颊。
“你最好谨慎行事。”他说:“最好永远别被我逮到。”
窗帘又一次被风撩动,这一次风从房间里荡了出去。
房间内重新归与黑暗,索菲亚眼睛睁开,她面色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墙面,隔着被重新扣好扣子的睡衣,轻轻的摸了摸自己胸前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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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里奇在日出时回来。
这一次的工作似乎比往常要艰难一些,他的衣服上留下了一些灰尘。这让埃尔里奇感到有些恼怒,觐见教主时应当仪容公整,这样的着装不该出现在教主面前。
他脱下风衣,将它搭在手上,推门进入房间。
按照以往的惯例,除非是实在熬不住,否则教主是不可能浪费时间在过长的睡眠上的,他已经做好看到一个因为熬了夜后面容憔悴看起来几乎猝死的索菲亚,但没想到,索菲亚好好地躺在床上。
但她睡眠很浅,埃尔里奇开门的动静已经足够让她苏醒过来。
“你回来了?”索菲亚打哈欠:“工作还顺利吗?”
“多了一个难缠的家伙,不过我还能应付。”那个漆黑的义警经验老辣出手更是狠辣,他不仅身手矫健,更喜欢在过招的时候往别人身上放一些不起眼的馈赠品,回家之前为了清理干净这些东西,埃尔里奇颇费了些功夫。
他将衣服放好,走进索菲亚的房间,在她床边的那张椅子上坐下,难得的长舒了一口气。
索菲亚:“你看起来很疲惫。”
埃尔里奇:“应付无礼之辈比我想象当中要麻烦一些。”
更麻烦的是,恐怕这位先生已经发现那块祖母绿原石并不是全部的氪石,六百克氪石,还有两百克没有找到。
拍卖会已经结束,而他在黑面具的仓库当中一无所获,这说明销赃已经完成,接下来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埃尔里奇,他是黑面具钦定的销赃人。
他看向索菲亚,在等待她的示下,
她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体温正常,面色也不再发青,睡眠让她的健康状况略微好转了一些,但如果她身上那扇门扉不能闭合,那么她的健康将永远都是岌岌可危。
她坐起来,靠在埃尔里奇已经拍打柔软的靠枕上。
教主稍微思考了一会儿。
“他们有一些愚蠢的品质。”说完这句话后,索菲亚想是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笑声牵动了胸腔,最后变成了几声咳嗽,等气息平复,她微笑着说:“你是有苦衷的,埃尔里奇,别着急否定,你的苦衷就是我,在他们眼里,我会是你的突破口。”
索菲亚:“虽然刃之道路崇尚正面对抗解决问题,但是你是我的人,除了用刀子和别人说话,或许有的时候,在他人抛来橄榄枝时,你也可以试着收起你手中的刀,用别的刀子与他们交涉一番。”
“那些人总是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她声音讥讽,说:“他们用情感作为武器,总是希望交涉的对象能够心甘情愿的被淹没进如同美酒一般醇厚的情感当中,等这人彻底沉醉其中,便能够对他们言听计从,任他们摆布了。这事不是每次都能奏效,大部分时候除了换来一些伤口没什么用处,但他们总是乐此不疲,虽然我们应该尊重他人的癖好,但在这方面有自虐倾向的,我总是本着关心他人的真诚,希望他们尽早就医。”
埃尔里奇思索着她的意思:“那,我想,我可以做一个实现他人愿望的慷慨者。您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呢?”
“不会很远的。”索菲亚说:“当他们发现线索断绝之后,你就是唯一的线索——你可以与他们交谈,可以犹豫,也可以表现出动摇。”
至于时机嘛。。。。。。
索菲亚:“我觉得,等我拜访过老朋友的藏书室之后,就是非常合适的时候。”
埃尔里奇点了点头。
但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他依然坐在椅子上,手指在神经质的抽搐了几下之后,像是放弃了抵抗,从靴筒里拔出小刀,锋利刀刃在手指之间翻出花样。
“您今天很反常。”埃尔里奇看着刀刃,或者看着刀刃上映出的索菲亚朦胧的倒影。
索菲亚笑了笑:“原因或许我们都心知肚明。”
“他有粗暴的对待您吗?”
“不算粗暴吧,不过他既然与那位没有礼貌的先生有关,自然也没有多少礼貌可言。”
埃尔里奇:“明白了。”
他站起来:“之前我曾得到您的保证,无论发生什么,我将对他保留追究的权力,现在我可以行使此权力吗?”
索菲亚不置可否:“这或许会让你过早的接触那些‘橄榄枝’,你可以应付吗?”
埃尔里奇:“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