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说,她其实蛮佩服董鄂氏的。
敢于突破传统。
但珈洛不能这么对外人说。
她也没有这个本事令绵延几千的传统在她的手上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怕她稍有动弹,便是倾族之祸。
“皇额娘,皇上看中那董鄂氏,臣妾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儿。”
“左了不过是皇上和那镶亲王的福晋有情罢了。”
孝庄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说的简单。”
“事情本来也就简单。”
珈洛将手中的绣帕甩了甩,继续开口说道:“皇额娘曾教育珈洛,皇上和皇后之间的关系并非如同寻常夫妻。”
“新萨日如今觉着,皇后和皇上的关系既像是汉儒文化里的“相敬如宾”,也像是汉儒文化之中的“君臣”。”
“但皇上和妃嫔之间的关系却始终占据了一个“妾”字,因为有皇后这个“臣”始终占据上位者的地位。”
“而为“妾”者,喜爱者也。”
“凡喜爱者,说到底也不过一玩物罢了。”
“草原上珈洛也曾见过妻妾争斗,你死我活,最后妻死,妾胜的事情。”
“可那是因为妻动了情。”
“那妻也喜爱丈夫,可妻如何能将夫当作玩物?”
“草原上倒也是有一些强蛮的女子,能将丈夫当做了玩物,可即便是当做了,又如何能同别人分享玩物?”
“所以说到底,只要妻动了情,便是无论如何,都会有妻妾之争。”
“但臣妾不会让此事情出现。”
孝庄神情凝重,那双眼眸一直落在珈洛的面容上,但珈洛却岿然不动,只等着说完,便安安静静垂眸看着手心。
似乎手里的绣帕就像是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一般,来来回回的翻动着。
“你为何不会?”
“是因为皇上入不了你的眼?”
“还是因为你不屑于和董鄂氏争斗?”
珈洛岂会如此答?
她活得不耐烦了?
她抬头,再一次和孝庄皇太后对视,眉眼弯弯,一字一句的回答道:“因为新萨日是姑母您的侄女儿呀。”
孝庄一愣,随后猝然大笑,甚至笑的她手都在颤抖。
那手里的珠子纷纷发颤,发出清脆的声响。
“哎哟,本宫如今倒是真的很羡慕哥哥,怎的就生了如此一个好的女儿。”
苏麻喇在一旁提醒似的笑着开口说道。
“主子,您可忘记了当时亲王得知是小女儿要嫁来京城时,那神色是多么的不舍?”
珈洛闻言,抬眸瞧了一眼苏麻喇,发现苏麻喇的视线也移了过来,她对着自己微微颔首,眼眸里都是和善的笑。
这话令孝庄皇太后笑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