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初雪,新一年到来之际,摄政街上灯火明亮人来人往。经过一个白天地上已经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积雪,不小心踩到深坑,脚陷进去能到脚踝处。
经过一处喷泉时,陈维文拉着他站到喷泉边上,要给他照相留念。陈维文热衷拍照,心态大概类似于到此一游那种,所到之处非得留下点踪迹。
刚认识那会裴霁试图反抗过,但最后发现无论他如何拒绝,陈维文只需搬出一条大多数人都无法拒绝的理由,那就是“来都来了”。裴霁举手投降。
照片一拍完,陈维文随手发上了社交平台,裴霁记得自己点开看了的,至于有没有认真看,细节已经模糊了。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耳后传来赵惊鹤刚睡醒的略带沙哑的声音。
裴霁抬手拿开横在胸前的手臂将自己翻了个面,与赵惊鹤面对面,眼睛对眼睛看着,在短暂的对视中,赵惊鹤原本茫然昏沉的目光逐渐变得清明。
裴霁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开了口,“我刚到伦敦的第一年跨年夜你在哪里?”
两人中间只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在他问完之后第一时间捕捉到赵惊鹤眼中划过的一丝短暂错愕。
赵惊鹤沉默片刻,抬起手掌捏着他脸颊的一块肉,声音低沉,“在伦敦。”
裴霁又眨了下眼睛,问他:“为什么去伦敦?”
“想见一个人。”赵惊鹤笑了笑,指尖转而落在了裴霁的眉心上,有一下没一下得摸着。
“见谁?”裴霁眼睛不眨了。
“见你。”
“那为什么没见到?我给你打过电话的。”
“手机被顺走了。”
裴霁猛然想起,在酒吧喝醉那一晚赵惊鹤来接他,他趴在对方身上,那时他就问过,而赵惊鹤的回答也是这个。
原来在异国他乡的街头,他们早已重逢过。
如果那时自己多看几眼被拍下的照片,或者回头看一眼身后,再或者多停留一些时间,他们会不会在下一个转角迎面碰上,然后相互凝视说一句,“好久不见,新年快乐”?
“想什么呢?”赵惊鹤指腹在裴霁眼尾上摁了摁。
裴霁抬起眼皮,叹了一口气,“差一点,就差一点。”
他口中溢出的浓重情绪和眼底流露的一抹试图遮掩但又无法隐去的悲伤,让赵惊鹤心尖猛地颤了颤,他将手绕到裴霁腰后,将人揽进怀里,“现在不差了,别想了,嗯?”
赵惊鹤这么贴着近距离在他耳边说话,嗓音带着低沉沙哑的颗粒感和漫不经心地慵懒,尾音往上勾的时候,特别性感,裴霁最受不了他这把声音。
他双手一环,抱着人,微微抬臀,腿缠了上去,贴得严丝合缝的。
赵惊鹤低头看他一眼,自然感受到了腿间顶上来的滚烫,眼睛眯了眯,失笑道:“这么快就变脸了?”
“嗯,你得补偿我,”裴霁仰面迎上他的眼睛,笑得坦荡无赖,“饿了,哥。”
几乎是刚吐完字的瞬间,嘴巴就被人用力地野蛮地咬住了。
一个大病初愈一个憋了老久,干柴烈火,一点就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