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尘歪鼻子斜眼:“老贝,你为了自己大好前程,倒把我挤兑成了欺君的小人,你这事办的可不地道!”
“游公子误会了。若没有在下周旋,您君臣二人又要互相试探到何时?不是我从中出力,您哪能占住这头功的位置。倘其他人在八荒有所斩获,那便是你领导有方;就算悻悻而还,也可推说手下人办事不力。仙王将你推在此处,正是惜才呀……”
近处未见旁人,可他俩却仍然不敢松懈。
妖族诡奇之辈极多,血脉之力繁杂之下难保不会有专司打小报告的什么耗子老鼠。
二人来之前就约好,不到万不得已,这戏必须得一水演到头儿。
说过几句没营养的屁话,宁尘回归宴会。
这一堂妖族在外头可都是呼风唤雨的修为,尹震渊一走,一时间都喝起了性子。
妖族不似人修,人修走到高深处难免要清心问道,他们可没这些讲究,胡吃海塞张扬跋扈,几句话不对付,看模样就跟要打起来似的。
这些兽妖难改本性,见了面都也要龇几下牙,看看彼此高矮胖瘦。
好在也不至于闷傻青楞到这种程度,刚推搡几下,没一会儿又勾肩搭背喝将起来。
大厅喧闹,宁尘耳朵眼儿被他们吵得嗡嗡的,刚转席过来,就看到小朱躺在地上打滚,两手不住抓挠脖子,喉咙中发出哑哑呼声,痛苦非常。
贺芷珺在大殿对面与申屠烜项舂交谈,这边只留了陆禾花允清。陆禾看着小朱在地上挣扎,竟拍着手哈哈大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宁尘一步闪过去,扶着小朱厉声问:“怎么了?!”
“水……水……呵!!呵!!”
小朱小手乱抓,声儿都嘶了。宁尘一把抄过桌上果酒,咕嘟嘟给他灌了半壶下去。小朱出了一头冷汗,总算缓了些下去。
“谁干的!?”
小朱躺在他臂弯里不敢说话,眼睛却往嬉笑不停的陆禾那边瞟。
宁尘站起来二话不说,一脚踹在自己那条桌案上。那桌案实木雕成颇为浑厚,“呼”一声往陆禾脸上奔去。
陆禾虽是金丹修为,哪见过这等凶人,桌子飞起来当时就楞了。宁尘这一脚灌了三分真气在桌上,保管叫他金丹也得头破血流。
眼看都到脸上了,打横里窜出一条胳膊“咔嚓”将桌子劈个粉碎。木屑四散而下,现出花允清一双凉目。
这女的就坐陆禾旁边呢,宁尘还能算不到她必然出手还护?
桌子碎的时候他已拿神念罩住陆禾叫他动弹不得,巽风邪体闪到跟前,巴掌抡圆就扇了过去。
“手下留情!”
那边贺芷珺已闪身回来,她看出宁尘这一巴掌势大力沉,可不是开玩笑的。
花允清一把将陆禾拽在身后,与贺芷珺交手而格,正架住宁尘的胳膊。
一个元婴两个虚婴堪堪过手,凛冽真气猛地在大殿中鼓荡开来,周围那什么瓜果梨桃锅碗瓢盆统统翻了出去,摔在地上一片狼藉。
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家伙反应慢些,叫那汤油酒污掀了一身。
三人一触即离,都没再行后招。不为别的,只因三人互相试探之下都暗暗吃惊。
贺芷珺回过神先将礼作了:“游公子,少主不知如何得罪,万望海涵!”
宁尘隐下心念,先摆出恣鼻子上脸的模样,指着陆禾鼻子:“你问他自己!如何害得我这小仆!”
贺芷珺文文雅雅又轻施一礼,回身抓着陆禾胳膊细声细语问起来。
那小子一脸不忿,将头一拧:“我就是给那猪妖喂了口吃的,犯得着吗!”
“你且与姐姐说,到底喂了人家什么?”
原来这陆禾看人家攀谈说话闲极无聊,趁贺芷珺离席攀交的时候转头逗弄起小朱来。
小朱早饿得慌了,陆禾给了他几块肥肉,就乐呵呵凑过来贪馋。
陆禾欺他单纯,偷偷拿了颗火油椒塞在雪米团中,小朱一口下去辣的是满地乱爬,这才乐得陆禾哈哈大笑。
自家小兄弟,宁尘自己欺负一下可以,放给外人戕害却是不行。他侧耳听见陆禾所说,往前迈了一步又要发难。
贺芷珺连忙作礼道:“吾宗少主少不更事,多有冒犯,妾身这厢给游公子和小仆赔不是了。妾身二人回去定好好劝教少主,只望游公子肚中撑船,别坏了彼此和气。两边闹将起来,掀了桌子还在其次,掀了别的怕是都高兴不起来了。”
三人交手之际,宁尘在试她们,她们也试了宁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