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收到他的任何一样昂贵的礼物的时候会不知道用怎么样的表情来回应他,说来说去最后只能说自己不喜欢,让他以后不要买。
他注意到过她对别的同龄女孩子的歆羡的。
也知道她在谈及家庭、亲人、朋友时总是缄口不言、沉默以对。
他如今成了旁观者。
只觉得比起从前,她就像是这个房子的装点色彩一样。
墨色的绿依旧是她沉默的底,但那些新绿也在层出不穷地生长。
他忽然就想到沈方易说的——
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但桑未眠的人生,真的可以再来一次这样的推翻和重建吗?
——
顾南译最后只是把东西放在了门口,没进来。
他只说还有事,把毛球留下了,过几天来接它,又叮嘱她买的那个什么自动猫砂盆什么的先改了地址寄到她这里。
说到最后,他站在门框边上,隔绝了大部分外面的路灯光:“桑未眠。”
“嗯?”桑未眠也站在玄关边上,她总感觉顾南译有话要对自己说。
但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她只能这样有耐心地看着他。
顾南译:“你那个、工作室挺忙的吧。”
桑未眠:“嗯,挺忙。”
顾南译:“嗯,那你怎么打算的,这段时间,还是事业为重?”
桑未眠似是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在那里和他盘算:“供应商的货款还没结,定制单子也没有做,而且我也来昌京不久,还是想稳一稳自己的品牌的。”
他这才低低地应了一声。
顾南译:“那你注意身体,别熬夜了,知道没?”
桑未眠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下子变得说话这么的顺耳,连带着她说话也会变得乖巧一些:“我知道的。”
顾南译:“也别抽烟。”
桑未眠:“在戒了。”
顾南译:“真戒假戒。”
桑未眠:“真戒了。”
顾南译:“好好照顾我的花,别又养死了。”
桑未眠:“知道了。”
顾南译:“好好吃饭,别又胃疼。”
桑未眠:“我会的。”
像是终于把所有要嘱咐的话都嘱咐完了,顾南译最后插兜站在那冷风倒灌的口子边上,抬了抬下巴:“那我走了啊。”
桑未眠低低应了一声。
而后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台阶上。
楼下响起他车子的声音。
——
桑未眠不懂他匆匆忙忙的来,又匆匆忙忙地走。
不过毛球是个不怕生的,没多久就在她的房子里熟悉了,跳到她现在置空了的工作台上,甚至跟着她踩着楼梯往阁楼上走。
桑未眠觉得比起顾南译那儿的开阔大平层,她这儿明显对于毛球来说可玩性高了很多。
桑未眠陪它熟悉了一下环境,就把顾南译带来的东西收起来,她再次从盥洗室走出来的时候,毛球已经在阁楼上找到了一个软软的垫子,蹲在那儿眯着眼打算睡觉了。
桑未眠自言自语:“也不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