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份工作里,祁凛最满意的一份,以顾屿桐的自行请辞收场。
剩下的两天时间里,在塔尔的帮忙介绍下,顾屿桐还尝试过很多职务。
比如说伤兵营的军医助手,日常主要负责给集训时的受伤士兵擦药换绷带。
塔尔的本意是想着这工作轻松,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顾屿桐上任后,来看病的士兵忽然成倍数增长,受伤的部位也从一开始的手腕膝盖,逐渐演变成后背前胸诸如此类需要脱掉上衣才能换药的部位。
果不其然,顾屿桐再度被辞退。
顾屿桐不死心,立刻又聘上了广场大楼的播音人员。顾屿桐的声音清冽好听,正巧每次广播的时候都赶上新兵们下训,整个广场回荡着顾屿桐的温润嗓音,大家一天的疲惫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直到某位上将偶然间路过播音室外,看见标着“顾屿桐”三个大字的储物柜被五颜六色的信纸塞得满满当当,言语的露骨程度令人感到发指,尤其过分的是竟然还有不少塞房卡的。
简直有伤风化。
上将把房卡全扔了,强忍着没有当场发作。
但,毫不知情的顾屿桐一下班就再度收到了被强制辞退的噩耗。
——然而距离祁凛规定的五天时间只剩下最后两个小时。
接连受挫、满腔郁郁的顾屿桐在街角辗转多时,最后在祁凛办公室楼下站定。为了留在指挥中心,为了提高好感值,为了早日完成任务……他豁出去了。
夜风凌冽,将近零点,他仰头看了眼那扇还亮着灯的窗,随后义无反顾地上了楼。
祁凛的桌前摆着战略部署图,没人知道,严密肃正的布防图下,正压着一个托腮咧嘴笑的卡通小人。
距离零点只剩最后十分钟。
祁凛数着时间,靠着椅背,骨骼匀称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远处零点钟声传来时,安静的办公室内终于如愿响起敲门声。
“上将,我可以进来吗?”顾屿桐的声音听起来并不颓丧。
祁凛拿起桌上的布防图开始研究,闻声也并未抬头,只淡淡道:“没锁。”
顾屿桐大步流星地走上去,站在祁凛的桌前,递上一份自己的简历,“上将,请您过目。”
祁凛瞥了眼,这份简历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份都要糟糕,格式错误,就连本人照片都是画上去的,更别说那些祁凛早已见识过的糟糕的字体。
祁凛罕见地流露出些许宽容的态度,声音好像在笑:“招、骋?”
顾屿桐细想了想,好像是招聘,不过无所谓,这些字都大差不差:“差不多,您能看懂就行。”
这对一个人类来说,确实不是一份合格的简历,但对于顾屿桐这样的异形来说,已然是相当了不起,至少顾屿桐本人相当满意。
他像猫一样浅褐色的瞳仁在暖黄色的台灯下显得格外漂亮,又带了点祁凛主观加入的狡黠,让人想把玩的同时又总是难以下重手。
顾屿桐的手撑在桌沿,缓缓向坐着的祁凛俯身靠近,这张脸总是让人难以招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