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青是知道她晕血的,听到这个回答他怔怔地看着虞潋,着急地用手语说道:“你以前骗了我。”
虞潋以前也晕血,但后来有一天她突然告诉留青,说她再也不怕血了。
那个时候他信了,没想到居然是虞潋骗他的。
“你为什么要骗我?”留青问。
虞潋的手指颤抖着,她沉默了吞了一口口水,然后看着留青说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晕倒的事的。”
她的语气冰冷,刺得留青心脏紧缩了片刻。须臾,他松开手,放开了虞潋。
留青闭了闭眼然后妥协似得地写:“彭老师告诉我的。”
虞潋并不意外留青会有彭老师的联系方式,毕竟当时她读高中的时候,留青是她的监管人。
只是她没有想到现在了他们居然还有联系。
留青破罐子破摔地继续写道:“你走以后,谁都没有联系。只是偶尔会和彭老师联系,我就拜托她把你的近况发给我。知道你过得很好,我才能放下心来。”
虞潋恍然,难怪那天留青会知道她上晚自习,特意来校门口等她。
虞潋近乎赌气地说道:“你也看到了,没有你的日子里我过得很好。”
留青点了点头。
但离了她以后,他过得一点也不好。
留青继续问:“你当时为什么要骗我说你不晕血了?”
虞潋轻笑了一声说:“忘了,不记得了。”
其实她都记得,但就是不想再说给他听。她喜欢看留青为她失控的样子,好像这样就能证明其实她对他也是很重要的存在。
虞潋的晕血来自于一个很普通的日子。
她上学回家后,推开门,只能看到满屋子的血。她的爸爸蹲在客厅中间,拿着一把刀使劲的往地上躺着的人身上捅。
男人杀红了眼,看到虞潋推开门,满手的鲜血尽数抹在自己脸上。
虞潋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男人握着刀站起来,往虞潋这边走过来。一直躺在地上的女人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拖住他,朝虞潋大声地喊:“跑!”
虞潋愣了两秒才听妈妈的话往外面跑去。
男人见她要跑,一脚踢开女人,跟着跑了出去。还没跑多远,就被路人给押了下来。
后来的事虞潋已经不太记得清了,她的记忆里只有一片混乱。警笛声和120的警报声以及屋内大片大片的红色血液将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压垮了。
她的妈妈最后因为失血过多去世,爸爸也因为故意杀人和赌博等各项罪名一起判了死刑。
那段时间她一直浑浑噩噩,直到遇到留青。
留青知道她晕血以后,总是会特意让她避开各种有可能见到血的场景。
她跟留青说过她其实只是怕大片大片的血,一般情况下她是不怕的。
但留青还是依旧那样。
留青越不让虞潋接触血,虞潋就越会想起那个寻常的下午。
于是虞潋给留青说了第一个慌——她不怕血了。
尽管看到红色的血迹,她会感到恶心想吐甚至头晕,但虞潋依旧固执地认为她不怕血。
她不怕,也不能怕。妈妈给她说过,怕了就输了。她不能输,也不可以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