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从人家刚坐进马车,一双招子就一直黏在人家身上,比世上任何一款黏性最强的胶水还要黏。
他的右手边坐着怀禄,怀禄旁边坐着缃荷,雍盛当他俩都是空气。
空气之一从来没被这般冷落过,笑得有点酸:“这位公子光顾着盯着我家先生瞧,尚未自报家门。”
“你家的?”雍盛向来只提取别人话语中自己感兴趣的点当作重点,目光在二人身上轻点两下,“你俩是夫妻?”
“空气”娇躯一震,被真的空气呛了一口,两颊瞬间飞红,刚要开口撇清,雍盛已从她的神情轻松断出:“原来不是。”
缃荷松了一口气。
“那就不是你家的。”雍盛补充。
“……”
“那你们是雇佣关系?合作关系?主仆关系?”
这次缃荷也没来得及作答,雍盛再次从她的神情读出答案,而且比答案更多,歪头:“你很怕他?为什么?他会打女人?”
缃荷倒吸一口凉气,美目微嗔,鬓边步摇即刻荡悠出女人生气时才会有的幅度:“公子慎言!萍水相逢,怎能这般空口白牙污蔑他人?”
“何必如此紧张?开个玩笑而已。”雍盛摆摆手,懒懒倚上凭几,举手投足间深得京中纨绔的精髓,说话当然也有纨绔那股子欠嗖嗖的味儿,“再说了,我说什么他又听不见。”
“君子慎独,不欺暗室。”缃荷讲起大道理,“即使别人看不见、听不见,也当谨言慎行。”
雍盛直接怼上一句:“吾非君子。”
“……”缃荷气结,好歹把厚颜无耻四个字咽下,不得不降低对此人的道德期待,“哪怕寻常百姓,但凡识得几个字,念过几天书,稍有操守德行,也都明白不能在背后说人坏话的道理!”
“我没有操守,亦少德行。”雍盛撇撇嘴,“而且我是当着面儿说的。”
真正的勇士,说人坏话根本不分人前人后。
怀禄捂脸,他希望自己此刻也是聋的。
无赖!
缃荷气哼哼闭上嘴,决定不再跟此人说话,并暗自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八个大字刻在了雍盛光洁的脑门儿上。
雍盛的初级试探显然没得到满意的结果。
他再怎么调戏逗趣,姓幕的照旧闭着眼,不动如山,稳如老狗。
可能真是个聋的。
“喂!”雍盛探足尖轻轻碰了碰姓幕的小腿。
姓幕的缓缓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