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诚小时候是个爱哭鬼。潘正权脾气差,陈可诚越哭,潘正权整治他的手段越狠厉。潘正权为陈可诚安排了独立家教和跆拳道教练,每日日程排得很满,陈可诚完全分不出心去做除学习以外的事情,刚成年就已替潘正权掌管明越,成为明越的总裁兼CEO。
陈可诚恨潘正权总把“杀人犯”挂在嘴上,让他一直对母亲心怀愧疚。又感恩潘正权的严厉,教会他如何独当一面。
潘正权本可安度晚年,却死在亲生骨肉手上,陈可诚虽恨他,但依旧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他从酒柜拿了瓶酒,坐在吧台边,一边拿着酒杯喝酒一边拿手机回复消息。刚给Ethan回过消息,Ethan就打来电话。
“我就知道你没睡,处得怎么样?”Ethan问道,他那头乱糟糟的,一听就是在酒吧。
“都好。”
“明天几点的航班?”越发嘈杂的环境使Ethan分贝提高许多。
陈可诚皱眉,把手机拿远一点:“不需要送。”
“那怎么能行?还是要见最后一面的,记得发我,别忘了!”
陈可诚久违地笑了一下:“我只是去送个礼物,又不是送死。不说了,玩得尽兴。”没等Ethan回答,陈可诚便挂断电话。
潘明美去世两年后,陈利娶了现在的老婆周音,四年后周音怀孕,陈利将六岁的陈可诚“卖”给潘正权,从他手中拿了一笔钱。
潘正权总跟陈可诚提及此事,跟他讲有本事自己从陈利手中把那笔钱讨回来。
陈可诚顺陈利之意回国,也是想给父亲送份礼物。
整瓶酒见底,陈可诚晕晕地在吧台上趴了一会儿,撑着台面起身,有些踉跄地扶着楼梯回卧室。
陈可诚酒量一向不好,醉酒失态总是丢人丢得令潘正权头疼,之后潘正权从不允许他喝酒。
陈可诚忽然想起什么,转而去到潘正权的书房,拿起那条数不清在自己身上打过多少次的鞭子,用力抽在手臂、脖颈等显眼处。
陈可诚丢掉鞭子,回卧室,倒在床上眩晕地看着天花板,身上新伤隐隐作痛,陈年旧伤下的血管好像也在跃动,时不时触碰尚未淡去的疤痕。
兜在眼里许久的眼泪滚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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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可诚穿了件灰色卫衣和牛仔裤,拖着巨大但实际没多少东西的行李箱从到达出口出来。
陈可诚已经有十五年没有见过陈利,但仍一眼认出那个拿他当做物品交易的男人,也是他的父亲。他比想象中苍老许多。
“爸爸。”陈可诚很乖地喊他,抿唇笑了笑。
陈利助将陈可诚手中的行李箱接过,站到一旁。
陈利愣了一下,旋即笑起来,亲热地揽住陈可诚的肩,碰到伤口,陈可诚倒吸一口气,皱起眉。
陈利问他怎么了,他眼眸泛着水光,委屈地撩起袖子,又稍稍拽开领子,将伤口展示到陈利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