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利歉疚地道歉,说后悔把陈可诚送到潘正权身边,又安慰他几句,满眼都是心疼。
陈可诚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受尽虐待,终于回到父亲怀抱的小孩。
抵达陈家已是傍晚,陈家房子位于Y城市郊的别墅区,暮色缓缓隐于山后,天色渐暗。陈可诚边打量边往里走,进门前瞥到对面那幢别墅,他驻足一扫,花园很漂亮,开了不少属于春天的花。临到傍晚,花也都有些倦了,没什么精神地耷拉着。
进到家里,周音端庄得体地等在玄关处,和她站在一起的还有十四岁的陈路与,陈可诚同父异母的弟弟。
周音让陈路与和陈可诚打招呼,陈路与一脸不屑,头都不抬一下,敷衍潦草地喊了声哥。
“你好。”陈可诚笑着揉了把他的头发,陈路与这才抬起头来怒视他。惹怒正值青春期的小孩,对陈可诚来说轻而易举。
吃过饭后陈可诚以旅途劳累为由回房休息。房间在三楼,陈可诚点了支烟,站在窗边,可以看到对面花园。
花园里有个纤瘦背影,他转过身来,在樱花树下,昏黄灯光里,影影绰绰,看不清模样。
但可以看出是个男人。
陈可诚吸烟吸到一半,看到住在二楼的陈路与从下面窗户探出头来,冲隔壁轻声叫道:“温辛哥!”
温辛站在树下冲陈路与招手,声色清润温柔:“小与。”话音刚落,温辛看到陈路与上方窗户亮着灯,一个高大身影靠在窗边,隔着花叶,依稀看到一粒橘光明明灭灭,惨白烟雾缓缓升腾、飘散。
温辛感受到对方视线,便垂下眼眸继续修剪枝叶。等再抬起头,三楼窗户关上,人影也已不见。
“温辛哥,我明天要去N城参加排球比赛,要一周才回来,暂时不能上课了。。。”陈路与的语气很是委屈和不舍。
温辛对他说了些加油打气的话,这时一辆黑色轿车驶过,停在温家门前,是温繁回来了。温辛和陈路与结束对话,溜到温繁看不到他的地方。
温繁每次见到他都要讥讽几句,平时温辛尽量避免与温繁碰面。陈路与见过一次温繁骂温辛的场面,很凶,骂得很难听。而且温繁看着就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他比陈路与大了一轮,陈路与只敢看看,没有上去帮温辛。
温辛靠墙站了一会儿,手里握着几枝剪下来的花。听到温繁进门的声音,温辛把花插到衬衫胸前口袋里,溜到另一边直通地下室的窗户那,熟练地钻进去。关窗户的瞬间,看到对面三楼的人背对着窗户,手机放在耳边,在打电话。
温辛垂眸,关窗,掩上窗帘。
下去几阶楼梯就是地下室的杂物间,腾出来用作温辛的房间。
初来温家时,温敬肖给温辛准备了房间,毕竟是亲骨肉,再是利用也得有个住的地方。
但温繁对温辛心怀不满。有日温辛睡觉,温繁命人提了桶脏水进去,直直泼到正在睡觉的温辛身上。温繁站在一旁,以他母亲相逼,让他滚去地下室睡觉,少来碍他眼。
温辛不敢告诉温敬肖,自己收拾出地下室的杂物间,温繁在家,温辛就自觉躲在那个房间。后来温敬肖知道这事,也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认。
房间里被温辛收拾得井井有条,屋内灯光暖黄,看起来很温馨。
温辛换掉玻璃瓶里已经枯萎的花,坐在小板凳上倚着墙看了一会儿书,等到零点后,温辛才上去洗澡。
陈路与的两幅面孔让陈可诚感到不爽。
但看到有人拥有熟练的躲猫猫和钻窗技能,陈可诚觉得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