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秋来早已没了挣扎的力气,眼神失焦似地看着他在自己身上起起落落。
这姿势很累,但言亭依旧咬牙坚持着,全然不顾自己此刻在程秋来眼中是什么狼狈模样,他只知道这是他一直渴望的,幻想的,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程秋来怕他太累,用另一只手扶住了他的大腿,以此减轻身体的重量。
这对言亭来说无疑是种鼓励,不过她的手,他另有用处。
且不论他之前独自如何,现下跟自己所爱的人做这种事,对他来说是第一次,更是今后再也无法复刻的欢愉。
程秋来听到他胡言乱语呢喃着说了很多话,像是在说给她听,又像在自言自语,他哑着嗓子,用各种各样亲昵的称呼一遍遍地呼唤她。
那是他早就想要叫出口的,现在,他必须要程秋来听见。
“亭亭,我在。”她轻声道。
言亭身材匀称,实则腰细肩宽,这点穿着衣服是看不出来的。
她将手覆上言亭起伏不定的背,一下下轻拍着安抚。
静默无声的时间,程秋来反思着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言亭,模糊的时间段愈发精细,最终定格在少年恣意张扬的青春,穿着校服的言亭捧着一把玫瑰转身冲她笑,“老大,你看我这次的螺旋打的好不好看?”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柔爱意,言亭抬头看她,通红的双眼顷刻间又溢出泪水,“老大,对不起……”
程秋来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那颗红痣,问他:“舒服吗?”
言亭想不到该如何用言语来描述方才的感受,只能忐忑地点点头,“嗯……”
“那,放开我吧。”
言亭坐起来擦了擦眼泪,从一边摸出钥匙,总算将程秋来被禁锢多时的另一只手解放了出来。
“老、老大……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会了……”言亭磕磕巴巴地跪在床上跟她解释:“我只是一想到明天就要走了,所以……所以一时……”
程秋来根本没耐心听他嘟囔了什么,活动了活动手腕后,起身将他重新按倒在床上。
“你爽过了,现在到我了。”-
艳阳当空,暖风和煦。
又一年寒冬无声过去,青石镇难得迎来今日这般好的天气。
一大早,高晓丽先是洗了家里所有的被单被套,晾晒到三楼露台上,接着慢悠悠下到一楼开门营业,没过多久就迎来要给领导送礼的客人,选了几箱昂贵水果直接结账走人。
仅是半天就如此顺遂,高晓丽忍不住坐在门口哼起了歌。
这种时候要是能有个伴,陪自己一块聊天解闷就好了,她今天心情好,不介意把店里的好水果切了跟对方一起吃。
目光无意瞥见窗台上摆着的空花瓶,她这才意识到,程秋来已经很久没再送花来了。
她脾气古怪,行踪也向来神秘,总是莫名其妙消失一阵,再莫名其妙回来一阵,然后再消失一阵,再回来一阵。
哦,对了,还会带回来不同的男人,一个赛一个的不顺眼那种。
回忆起上次见到她,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了。
反正闲着没事,高晓丽就边嗑瓜子边溜达着走,没几步就走到森也前边,眼瞅着大门紧闭,似是无人在家,心中揣测准是又跑出去玩了。
不好好做生意,也不知道一天天的乱跑什么。
心里正嘀咕着,打算转身回店,忽然身后“唰”的一声,卷帘门猝不及防被打开,一个苍白削瘦的人影冷不丁杵在面前,将高晓丽吓得尖叫,同时将手里的瓜子甩飞一地:“妈呀!!!鬼啊——”
程秋来掩嘴打了个哈欠,神情略显疲惫,两个黑眼圈十分明显,“……大白天的,鬼在哪呢?”
高晓丽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依旧惊魂未定:“哎呦,我寻思好几天没看见你,还以为你又跑出去玩了呢,原来妹子你在啊!这几天怎么都没营业呢?”
程秋来恍惚了一瞬,扶着门框缓缓摇头道:“病了几天……这不正打算开门了吗。”
“啊……哦,我说呢看你气色这么差。”高晓丽担忧道:“亭亭是不是也回学校了,你看你病这么厉害也没人照顾,就一个人硬抗啊?下次给姐打电话,姐给你送点饭吃……”
话音刚落,隔着玻璃门,高晓丽看见言亭赤着上身,同样一脸疲惫顶着乱蓬蓬的头发晃悠着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高晓丽脑子瞬间轰地一声,直接转不过弯来。
不可能吧,绝不可能是她想的那样吧……
一个是多年的邻居,一个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高晓丽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忽然为自己龌龊的想法感到愧疚,只好干笑道:“原来……亭亭也在啊,有人照顾你,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