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就这样子,最后干得好,干得坏,甚至什么都不干,颛孙大郎只要接了,就太容易让元烈帝弄死了。随便拿一样都能找出八百条罪状,砍了他的脑袋。
君前奏对,更是让他自绝于正统文人的圈子。
仁为儒家之基,不过这说的是现在文人们认为的“仁”。与颛孙大郎说的,完全是两种模样。没看朝堂上的老家伙就差点撸袖子打人了吗?没打是因为颛孙恬义揍断人齿的雄风仍在,且他们也想看看这黄口小儿是否是说大话的。
稍微明白,但不是全明白的道:“把西南新地交给这样一个毫无经验的孩子,陛下难道是对此地无意吗?这好好的地方,若是给祸害了,可怎么得了?”
“治好了,大楚之福。没治好,祸祸了,你说那地方,到底是咱们的人多,还是野人多?祸祸了后,反而更容易发兵治理。”
“这!嘶……”
元烈帝是双赢,颛孙大郎怎么做,他都赢,且多了无数整治对方手段的赢。
“那怎么和颛孙家……”
“陛下这做法,不一定就是要按死颛孙家,反像是要大用。颛孙家这是成孤臣了,能至少用两代的孤臣。”
经此一事,端妃的郭家一系,并没因此远离颛孙家,反团结得越发紧密。
那天下朝,白渠照为首的一干人,就直接登门祝贺去了。若是往常,他们这些人在非年节的时候,可都是能不聚就不聚的。且他们送的还都是当用的东西,而非贵重的样子货。
三月,敖昱和小月亮出发了。两个人手拉着手,登上了官船。
苹果醋:嗷嗷啊啊!大黑鱼以德服人啦~
他拽着天道嚎叫:好快乐啊,大黑鱼又要去闯世界啦,这回下西洋啦。
天道:嗯嗯嗯。
敖昱和小月亮抬头看天,天空中不知何时多了两团扭在一块儿的棉花糖云彩。
人还没到,西南新地已经传出了各种风声,但不是大黑鱼的,是小月亮的。
“听说了吗?少将军要回来了!这次是来震慑当地野人的。”
“把家眷都带来了,是要长期驻扎的打算。”
“听说还让少将军自己募兵呢。能募水师呢。”
“这可糟了!”
“啊?”
“我三儿子刚去投军呢,我得赶紧去拦下他!”
这当然是……敖昱故意放的消息。通过瑞王以及部分商人的嘴巴,抬小月亮而贬他。这还包括一些英王派政敌的暗中使力——越熙威望正高,黑他是找死,那就继续抬他,黑敖昱。只是他们很奇怪,这谣言传播得也太顺利了吧?
瑞王长高了,也晒黑了许多。瑞王在京城的时候,其实颇有点白脸奸臣的面向,看着斯斯文文,却让人觉得他有几分阴,让人下意识提防着。
现在瑞王虽黑了,眉目间却舒朗了许多,站在昌泾码头上迎接敖昱的船只,见到了官船的船帆便真心实意笑了出来。
离开京城的这两年多,他过的日子实在是太快活了。他都想好了,等人进了宅子,没外人了,他就好好给大郎行个礼。
船靠岸了,然后……少将军抱着个裹着披风的人轻轻松松踩着踏板下船了。
不知实情的围观百姓开始起哄了,但也都是善意的。
“将军夫人好娇啊!”
“少将军你这是昨天晚上闹腾过了吧?”
“少将军早生贵子!”
知道实情的官员和当地豪绅们:“……”
听说这位巡按御史在君臣奏对的时候,说了十多个杀(谣传),还是个京中纨绔,他不会恼羞成怒,把他们全砍了吧?
敖昱……晕船了,从上船开始,就让小月亮把他搂在怀里,半坐着,方才能好受些。
他大概是这世上唯一一条晕船的鱼了,也算是新奇的体验,虽然十分糟糕。
前半程时,每次他们短暂靠岸补给的时候,小月亮都抱着敖昱上岸,让他好受些。直到有人善意提醒:“大人,多数晕船的人在船上多待一段时间,身体就能适应过来。”
另外一层的意思:晕一阵就上陆地,在陆地上是缓解症状了,可一回到船上,等于从头再来。
小月亮:“……”
敖昱:“咱俩都不知道……谁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