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坦白从宽了,他为什么还这么这么得理不饶人?
“我管我!”
谢洵之完全没想到,周予然会不顾脚上的伤,气势汹汹地上前来抢夺他手里的纸袋。
瞻前顾后怕伤到,以至于扑过来的时候,他连伸手挡一下的动作都没有。
胸口被撞到,他没吃住力,身体往后,跌坐在地毯上。
隔着柔软的睡衣,能感受到那股带着荔枝的甜香正在无孔不入地侵蚀他的注意力——
这柔软的、温润的、如果他稍微不注意,就会属于别人的香气
周予然也没想到急转直下会是这种发展。
跪趴在他身前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撑在地上的手,刚好盖在他支撑的手的手背上。
意外的是,这次,谢洵之并没有主动地、警觉地抽开。
柔软的掌心下,男人的掌背有很重的骨骼感,炙热的温度灼得人脑袋都有点懵,以至于,等看到那个从纸袋子里被摔出来的镭射小盒子的时候。
有那么一瞬间,周予然觉得自己的九年义务教务大概是白读了。
居然认不出——“超薄、水感、润滑”这六个加粗的黑体打字。
周予然:?
说好的排骨呢?
像是极速从一个时刻跳跃到另一个时空。
脑海中的线路来不及链接两端,头顶已有沉沉的,带着明显薄怒的嗓音,一字一顿地问。
“我再问我一遍,我还要去外面偷吃?”
牛皮纸袋上,被折叠起来的外卖单子上,是“裴女士”没错。
虽然不知道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卞思妤又整了什么骚操作。
但是从之前地图的定位来看,刚才那个人的确就应该是给送桥头排骨的骑手。
原来两个人鸡同鸭讲了这么久。
他一直以为的“偷吃”跟强调的“偷吃”,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情。
但误会,向来都是最好的遮羞布。
现在有了一张绝佳的盾牌。
进可攻退可守。
跪趴在他身前,他仍旧保持着一个跌坐后仰的姿势。
即使除了手以外,两人的肢体都没有更进一步的接触。
但离得太近了。
交缠的呼吸,也能将带着彼此热意的气息传递。
冷调的木樨沉香随着他升高的体温,拂上的脸廓,痒痒的。
而垂着眼帘在他上端看他,鼻腔中因为紧张而缓缓吐出的热气,在他眼镜的下缘打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目光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睛,带着热忱的勇敢甚至称得上莽撞。
第一次能够用这种视角观察他。
离得很近,近到能看清镜片底下他纤浓分明的睫毛,像蒲扇,又好似蝶翼,每一次颤动,都让人心痒。
难得高他低。
不用像以往一样小心翼翼、饱含心事地仰视他。
可以光明正大、野心勃勃地俯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