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死了。。
心脏骤停,从昏倒到去世就几分钟的时间。
很突然,没有预兆。
前天还在电话里说,过几天来大学城看她,等她放暑假他们爷孙一起去北欧玩一阵的,那个精神抖擞,健健康康的爷爷,就这么永远地离开了。
林清竹没有见到爷爷最后一面。
她赶到医院时,爷爷的体温已经没了,只剩下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握着爷爷冰凉的手,试图将闭着眼睛的老人唤醒,轻声喊他:“爷爷。”
无论她喊多少声“爷爷”,再也没人回应她了。
一屋子的人,大家都围在病床前哭。
林清竹却哭不出来。
握着爷爷的手,哭不出来。
看着爷爷的脸,哭不出来。
摸爷爷的眉毛,哭不出来。
抱爷爷的身体,哭不出来。
她怎么都哭不出来。
林清竹不明白,最疼爱自己的爷爷死了,为什么会哭不出来呢?
这是最疼爱自己的爷爷啊!不是应该失声痛哭,悲痛欲绝吗?
直到亲眼看着爷爷的尸体被缓缓推进火化炉,才感觉到脸上好像有泪水一样的东西。
伸手想摸脸,却眼前一黑。
她想跟爷爷说句话:“爷爷,不要丢下清竹。”
喉咙像被人掐住气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好艰难好艰难,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是张了张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失去意识前,林清竹看见小叔的脸出现在眼前,满脸焦急地在喊她:“清竹……清竹……清竹……”
林清竹做了一个梦,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爷爷没有死,一直在跟她说话,说了很多很多话,可她醒了却一句也想不起来。
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头顶的白色天花板,她在医院。
林清竹昏睡了整整两天,醒来爷爷已经出殡入葬。
她打车去墓园,在爷爷的墓碑前坐了一天,直到天黑才离开。
林宴来墓园接她,她跟小叔说不回林家,去大学城。
下车时,林清竹跟林宴说了想去英国读书的事,请他帮忙办手续,越快越好。
林宴第一反应当然是不同意,说了很多不赞同的话,后又询问原因:“怎么突然想出国读书?”
林清竹沉默半响,眼泪再次决堤,哭得泣不成声都要恳求他同意:“小叔,我已经决定了。”
回到家,家里漆黑一片,梁成舟还是没回来。
距离上次来,时隔一周,心境变了,她和梁成舟的关系也变了,很多东西都变了。
林清竹找充电器给已经关机的手机充上电,给梁成舟发了条消息:[我有话跟你说,在家里等你,你回来一趟好吗?]
出国前,她想见他一面,跟他道歉,再好好告别。
林清竹想清楚了,她不该强求,也强求不来。
她和梁成舟之间,不是两情相悦的喜欢,他大概永远也不会喜欢上她。
再自私地纠缠下去,对他来说,是负担,只会让他更加厌烦她。
又一次想起梁成舟说的那句“我又不喜欢她,很烦”。
他现在,肯定更加厌烦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