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晏缓缓直起身,郗元的手也从他肩头,落到他掌中,“当然。”
“不给他们笔墨,不要让他们有自述的机会。。。。。不行。。。。。”郗元沉吟片刻,觉得自己的方法仍旧有漏洞。
“把他们的手打断,手断尚可续,命没了,就接不上了。不对。。。。他们还会说话。。。”
公冶晏不得不打断郗元的话,“等等!你这个办法不行。”
“那怎么办?”郗元问道。
公冶晏想了想,“再劝劝吧,父亲还有半月才会抵达帝都,还有时间,说不定两位兄长会想通,实在不行,再用你那个办法。”
不能说话,不能写字,就没有证明他们有罪的证词。
可这真的有用吗?郗元忧心忡忡。
公冶晏想要安慰她,手一用力,却听她见‘嘶’的声吸口气,手直往后缩。他这才注意到郗元手上的伤口。
“疼不疼?”
郗元收回手,“皮外伤,走得太快了,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角。”
不出三日,二叔父在廷尉狱中认罪,将罪责全揽在自己身上,证词很快被送到公冶聪面前。
公冶聪从简牍中抬起头,看一眼自己面前的两人,他看向公冶晏的目光无奈,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和他解释道:
“子乐,这件事非同小可,牵涉到司徒,他是老臣,也是伯黎的祖父。”
说到这里,公冶聪看了一眼郗元,郗元垂首,“事关国事,我不敢求情。”
公冶聪收回视线,重新劝弟弟道:“当初之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们,就是不想你和伯黎为难,国法之下,不容私情。”
郗元心中一沉,公冶晏还真不知情,就算知道,也不过皮毛,若非那日自己先行一步,只怕一切再无回转余地。
“那兄长打算怎么办?”公冶晏询问道。
“此案重大,当然要等父亲回来再处置。”
公冶晏直起上身,“兄长!”
公冶聪一拍桌案,呵斥道:“坐下!”
郗元扯了扯公冶晏的衣摆,他才不情不愿坐下,公冶聪见此,两道剑眉紧皱,片刻,他的口气终是略微松动。
“司徒亡故,弟妇不要太过悲痛,子近和仲光,我会为他们向父亲求情。”
听公冶聪称呼长兄郗临的字,郗元知道,他还是记着两人在太学时的同窗之谊,褚国除九品官人法外,还会从太学弟子择优授官,两人便是在太学相识,引为好友。
那时郗元十五岁,叔母为她相看夫婿时,格外提到太傅家长子与她的兄长交好,兄长提到公冶聪,溢美之词,毫不吝啬。
可惜叔母再一打听,有人已经先下手,此事便作罢。
人只要顾念旧情,就还有机会。
郗元跪在灵堂前,一边为祖父守灵,一边思索着应对两位兄长的对策。数日后,郗元在公冶晏的陪伴下,再度前往廷尉大狱。
到了廷尉狱门口,郗元对公冶晏道:“子乐,我有些话要单独和兄长说。”
公冶晏垂眸,看了她一眼,“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