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多言,”潺潺流水般抚平人心的话语传来,是文群玉回首止住陆子遥还欲再辩的姿态,
“沈师兄有剑道大才,子遥不过是扼腕惋惜罢了。”
“若有冒犯,还请各位同门海涵。”挑不出任何错处的资仪,她的眸子如秋水柔和,睃巡过谢荐衣又移开,笑容漾起,眼底波澜不惊。
她身后的观南一言不发地望了陆子遥一眼。
“无妨,”谢荐衣面色如常答道,陆子遥勉强收回愤恨的目光,几人息了事,抬脚走过。
待到陆子遥走至谢荐衣身侧,忽听得她话锋一转,眼神直直对上陆子遥,“不过,既知是冒犯我见雾峰,是否该诚心与我师尊师兄致歉?”
“就凭你也配让我道歉!”陆子遥脚步一顿,即刻低头拿眼上下端量谢荐衣,出言讥讽。
而谢荐衣对面脸庞粉润、面相和善的女修似有疑惑,声音清脆:“咦,怎么有人自视甚高,离了旁人撑腰却敢做不敢当呢?”
云逸嗤笑着拍了拍椅背,以示赞同身旁的雁桃,“没听清吗,我们小谢师妹大人有大量,只要你鞠躬道歉,就看在文同门与观同门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
其余几人已走出一段路,陆子遥面庞几经扭曲,忍无可忍般拔剑,直砍向正盯着他的谢荐衣。
她侧身闪避,身下的长条木凳转瞬被劈为两半,木屑四溅,谢荐衣见状迅速祭出一双火鹤,毫不犹豫地回击。
火焰以蓬勃的速度燃向陆子遥。
他们动起手来,四下里的散客纷纷避让,云逸起身想加入战局,转眼便瞧见文群玉那群人中有位女修借着人掩护,从袖间放出一只蜘蛛。
那只蜘蛛体形很小,颜色却通红发紫,爬动速度极快,一落地就直奔正在对招的谢荐衣而去。
云逸腰间那柄金光闪闪的剑立刻出鞘,剑气化为数道铺天盖地割向那只小蛛!
他虽才择道不久,私下里却没少用竹剑练习剑法,择剑一周已有了初具雏形的剑气。
蜘蛛主人细细尖叫一声,腰间盘着的长鞭甩来,就要即刻剑下捞蛛。
云逸哪肯让她如愿,心法运转以心掌灵力荡开她的软鞭,令她眼睁睁看着小蜘蛛转瞬葬身于长剑下。
“我要宰了你!”那名女修的怒火几乎冲破羽化楼的天窗,手中鞭在灵气翻涌下竖起一道道尖刺朝云逸袭来。
云逸欲迎,听见雁桃高喊:“小心她的毒!”
而这厢,陆子遥以剑招架谢荐衣的火焰,他本心生轻视,可剑招对上火焰,本该迎着剑风熄灭的火焰却并未熄灭。
谢荐衣的火焰自开灵根就煞是爆烈,据师尊所言她这是逢魔火,虽如今只有形没有魂,但仍比一般的火灵根强盛灼痛,且难以熄灭。
她以心法汇于足底,闪避着陆子遥天花乱坠般缭乱的剑法,才见识过李允大道至简的刀法,陆子遥的剑法实在难以如眼。
她再次以灵力催动纸鹤,纸鹤褪去火焰的颜色,换回一黑一白阴阳二色,手中指法变幻结阵。
两只纸鹤一前一后将对手包围,融成的阵法四面困敌,将他的剑法多数阻拦。
见他剑尖略有停顿,谢荐衣立刻再注入灵力,纸鹤只染上红翅,阵法中显现火焰,如蛇般截截蹿高。
陆子遥剑势只落在四周,却无法越过火焰,他身在其中呛咳不断、被困得狼狈不已。
无从料想她如此快地扭转战局,将习剑三年的陆子遥困于阵中,远处袖手围观的几人脸色都微妙起来。
正占着上风,一声清吟剑啸,稚水剑蕴着强力的灵气破空而来,竟是文群玉出手,剑气化分两股,以刁钻的角度朝她与云逸同时斩来。
阵法与火焰同时损耗灵力,谢荐衣无法接这一招,只得被迫收回火焰,避让剑锋。
这时她却感知到识海有什么隐隐作响,避过后定神一探,原是与她缔结血契,被扔在锦囊中的双刀。
它感知到稚水剑的杀气,正在嗡鸣不休地请战。
一旁的云逸也才刚择剑,论实力不敌筑基中境、习鞭已有三年的林羽薇,但他心法承自见云峰的洞天师尊,是一脉相传的绵长悠融。
他又是土灵根,经雁桃一句提醒,任林羽薇鞭上带毒,毫不留情地劈落,云逸只守不攻、稳而不乱地应对。
林羽薇鞭法迅毒却后力难续,云逸多多少少有所克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