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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值夤夜,雁桃独自来到林羽薇的随心居外,更深露重,院内四散的夜雾更浓了。
遍地柳条低垂,给人一种不安感,好似有猛兽暗中窥探,又似树枝轻轻搭在人肩背上。
她屏息抱紧手中的符纸袋,看着后院外升起一缕青色细烟,混在雾里十分不易察觉。
雁桃深吸一口气,拿出一张丹符,单手运诀,省去敲门的步骤,一步到位地炸开了大门!
气流冲破木门,迎面来的劲风将她的头发吹拂向两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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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院墙上的谢荐衣见林羽薇披着外袍匆匆出来查看,便将周辛给的清心丹送入口中。
顺着手中符纸上细细的红线指引,调动心法使了心足,把灵力都汇在脚尖,像只灵活的猫翻跃至主阁屋顶。
她的一双纸鹤缩小再缩小,直到可以扁着身子卡入窗檐的缝隙里。
两只纸鹤躺进缝中,再哼哧哼哧地越变越大,从薄纸片慢慢变成纸鹤的形状,缓缓用鹤翼将窗户顶起来。
窗扇吱呀开到一半,谢荐衣用脚尖勾住房梁,一个倒挂弯月把自己送入阁内,落地轻巧无声。
林羽薇的阁内更有一股呛鼻的异香,谢荐衣皱起眉头,抓紧时间奔着红线去往床帐处。
雁桃画废了五张金纸才制成的灵踪符上红线已经若隐若现。
她快步向前,终于看到紫蛛正在榻上自己的软窝中团团转,看着有些焦躁,似乎被搅扰前正在陪林羽薇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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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桃将门破坏后紧接着挥出一张御符,符纸幻化出一圈金色的钟型屏障。
没等多久就看到林羽薇发丝半挽,鞋趿在脚后跟,怒气冲冲地持着软鞭出来。
雾浓,她似乎也没打算看清人脸,只看到模糊的人影举鞭便甩!
鞭子挥出撞在屏障上弹开,她才定了定心神,见雾中露出的人竟是谢荐衣一伙里那位用雷符的女修。
不知想到了什么恢复了几分理智,仍是面沉如水:“深夜闯阁,你也来找抽吗?”
“你对同门痛下毒手,怎还能安然入睡!”雁桃将灵力持续注入符纸,维持着防御钟,尽力高声道:
“林羽薇,你现在随我去解毒还不算晚。”
门内的女修发出明晃晃一声嗤笑,抱臂靠在门框上:“少痴人说梦了,你有什么证据就污蔑是我下的毒?”
“织梦雌蛛,整个宗门只有你有。”
林羽薇闻言站直了身体,眼神阴寒了起来,似乎未想到雁桃竟真知道了毒中内情。
“师尊闭关,灵芝阁穆长老不在,没人能有测毒解毒的好本事。
你若是怀疑我,大可上报持戒堂行审讯,看是先水落石出,还是那只姓云的猴子先受不住毒。”
“你!”雁桃未想到下毒之人还如此嚣张,罔顾戒律。
“我们自有别的法子能证明你是凶手,若不想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还是及时悔悟吧。”
林羽薇大半夜被炸开家门,出来却听到这样软绵绵的威胁,顿时生出些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连架都吵不过瘾,打不够劲,突然意兴阑珊起来:“行了,没什么事就赶紧离开我家,别在这扰我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