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叶和许徽音起初还僵着,玩了会儿骰子,缓和不少,能好好说话了。
陶宛放下心,找话筒正要跟司延合唱,司延坐在高脚椅上,朝她使了个眼色。
“嗯?”陶宛回头。
左叶坐在转角沙发,许徽音坐在她大腿,两人正抱着啃,那叫一个忘我。
陶宛捏着话筒站在那,电视屏色彩变幻,光怪陆离,她的脸忽明忽暗,表情精彩。
她说什么来着,无风不起浪,无浪不发骚,那个梦不是毫无由来。
也不是说变难吃了,就是口感和味道变了,那变化又很微妙,嘴巴说不出来,可舌头尝得出来。
陶宛本着求真的念头,接下来把餐桌上的每一道菜都细细品尝了过去,目光认真得像在观摩一场高难度的演出。
然后她就发现也不是每道菜都吃起来怪怪的,比如赛螃蟹,蚂蚁上树,糯米藕这种做起来很累又要花很多时间的菜就还是很好吃。
可是像番茄牛腩,黑椒牛柳,蒜香油麦菜这种相对来说比较家常的菜口感就有点奇怪。
直觉告诉她这道菜尝起来不该是这个味道,应该是另一种味道,油更少,吃起来更加鲜爽……
陶宛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系着围裙的背影,那人身段极佳,做饭的时候总会把一头黑发扎起来,垂在背后,袖口总会挽上去两段,腕骨突出,切菜的动作也赏心悦目——
等等,这个人怎么是司延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34章如日之升
好心情荡然无存。
意识到这点后,陶宛接下来一口家常菜都没吃,专守着司延没做过的菜吃,若有所思。
一顿饭最后吃的不上不下的,刚好宁言文又主动聊起了公司的事情,什么投标,什么方案,陶宛听不懂,想加入对话也没办法,于是很自觉地起了身。
“我先上楼去了。”
“这么快?”宁明珠看了眼陶宛留下的碗,里面倒是一干二净,但是有个前提——陶宛本来也就只盛了三四口。
陶庄静注意到了陶宛有些奇怪的表情,她在餐桌底下偷偷掐了宁言文一下,又微笑着对陶宛点点头:
“好的,冰箱里有荔枝,一会我给你送点过去。”
“不用了。”陶宛长长的眼睫垂着,看上去心情不佳。
宁言文吃痛,摸了摸自己的手背,后知后觉地也闭上嘴。
陶宛洗完手往楼上走,身后传来故意压低声音的,有些模糊的声音,是陶庄静。
“让你吃饭的时候别聊工作,又忘了是吧。”
“……”
司延噼里啪啦骂一通,把她骂爽了,下午工作效率显著提高,画得又快又好,把明天的活都干完了。
相比一些大型广告或传媒公司,杂志社工资不算高,但胜在清闲,能拥有更多个人空间。
在这个信息泛滥,过分追求高效快捷,人欲横流的世界,“信仰”二字,说起来略显矫情,舌尖上打个滚,黏黏糊糊、扭扭捏捏,有些难为情。
但人总得热爱点什么,从而产生一种创造的力量。
信仰科学,崇尚自然,陶宛是真的很喜欢自己从事的这份职业,以及所在的岗位,在漫长人生中许多的不顺心里,这份热忱足以抵挡一切。
工作几年,组长张姐对她极为看好,答应明年就给她开专栏。
不过嘛,人在职场,还是得多留个心眼,稿子她揣着没交,免得组长明天又给她派活儿。
编辑部氛围松弛,甚至可称闲散,几乎完全不加班,剩得有活儿也是带到家里干,到点准时关电脑,一帮人乌泱泱冲进电梯。
后天周末,大家都在商量到时候去哪儿玩,这个季节大多选择携一家老幼外出郊游露营。
春天到了,观察自然是必修课程。
“你呢,小宛?”张姐问。
陶宛想了想,“学敏说下月写鸢尾,我得出去看看。”学敏是撰稿编辑。
张姐点头,“不是殉情就行,编辑部需要你,可千万别想不开。”
学敏凑过来,“啥?谁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