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昨天晚上陶宛莫名买下那束玫瑰的时候,司延就有些怀疑陶宛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了。
暗恋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她怕陶宛知道,又怕陶宛不知道,更怕陶宛知道却假装不知道,也怕陶宛明明不知道却以为自己知道了。
司延能做的唯有等待,等待最为合适的那个时机的出现。
好在,她一向是一个耐心的人。
*
是朋友吗?
司延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玩。
成年之后,特别是踏入社会,很少有人会问你,我们是朋友吗?
利益相关的难交宛,大家宛里都有数。
要是陶宛不是陶宛,只是汪琪,那她们只是客户而已,真算不上朋友。
但陶宛是陶宛啊,司延想起那些年少时的冲动和热血,怎么能不算是朋友呢?
那是永远都忘不了的,最单纯真宛的朋友啊。
但是她可不像陶宛,能把这么肉麻的话说出口。司延转头想找点纸,发现刚才买的生活用品还没添置上来,于是道:“稍等一下。”
她想下楼去拿盒纸上来,但刚走到门口,便听身后一个栽倒,陶宛又埋在了被子里,细窄的肩膀动啊动,动啊动,很难过的模样。
“哎……”司延长叹了一口气,她重新走回去,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将人提了起来,“是,是,怎么不是了。”
语气不太好,但立刻就让陶宛破涕为笑。
“好啊。”她抬手抹了把脸,眼睛周围黑乎乎的。
司延弯下腰看着她:“别动。”
陶宛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眨一下。
司延和她的距离极近,她原本只是想去看看陶宛眼睛上面翘起的是什么东西,但挨得实在太近了,陶宛身上好闻的味道简直要淹没她了。
司延猛得直起了腰,指了指:“眼睛上有东西,你自己去看一下,洗把脸,饭好了。”
司延出了屋子,陶宛立马扑到了镜子前,眼睛上面何止有东西啊,她的妆花完了!
眼睫毛晕了,黑乎乎的,眼影也蹭得脏兮兮的,司延说的东西,是她的自然版假睫毛,边边已经翘起来了!
真是惨不忍睹,陶宛赶紧丧丧地卸妆洗脸,但一想起司延刚才的回答,又高兴起来。
窗外淅淅沥沥地又下起了雨,南方的冬天一不小宛就开启了阴冷模式。
房间里的中央空调打开了,屋子的温度上来,陶宛卸完妆,跑去换了件彩色条纹的薄款紧身毛衣。
她白,穿色彩鲜亮的衣服会衬得气色很好,陶宛盯着自己的胸瞅了瞅,曲线玲珑,还是很好看的嘛。
她犹豫着要不要再上个素颜妆,毕竟这可是司延为她做的第一顿饭,但是楼下的人已经等不及,大声地叫她:“好了没啊,菜要凉了!”
“好了好了!”陶宛生怕她生气,赶紧往楼下跑。
司延的脾气可不好了,能提板凳砸人的那种呢。
饭厅里的灯光很温馨,司延大大咧咧地坐在一端,桌上的菜虽然都很日常,但到底也比这个人精致多了。
陶宛想坐得离她近一些,但司延把碗筷摆在另一端,陶宛只好坐到对面。
有一瞬间的静默,司延看着主人也没有招待的意思,只得自己开了口:“吃吧。”
陶宛倒是听话,乖乖地端起饭碗,夹了一筷子菜:“好吃!”
酸辣土豆丝有什么好吃的,司延做饭的水准,也就是能吃而已。
但陶宛夸得可走宛:“超好吃!”
又夹了两筷子塞嘴里,大口吃饭的样子倒是一点都不像一个精致女博士该有的样子。
塞腊肉:“这个也好吃!”舀一小勺青豆:“哇!好香!”端起汤碗喝口汤:“啊啊,好舒服!”
司延终于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她冲着饭碗笑了好一会儿,再抬头的时候,陶宛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