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同学的声音更轻了,但语气没有软分毫:“你的伤是被人打的,大泽说的并不对。但你没有反驳他,那么肯定就是你那样告诉他的。”
“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有请假,不明白你家里人是什么态度,也不清楚你为什么不愿意说。但青学有给反霸凌提供咨询的老师,我建议你去跟他们聊聊,当然保健室的医生也有义务报告反霸凌处。”
她的眼睛黑亮亮的:“需不需要我陪你去保健室?”
松田眨了眨眼。她猜得好准,说得好快,有点突然又有点强势,完全没有令他熟悉而安定的距离感。如果换个人说不定会回嘴「什么啊,你以为你是谁」。
但他居然好像不讨厌这种莫名其妙的关照。
他慢慢地开口:“啊,我自己去就行。”
傅同学直起身子打量了下他,颇为怀疑的样子。稍顷,她叫了声大泽:“松田同学请你陪他去一趟保健室,他的伤得换药了。”
早间的保健室正是清闲的时候。桃城摸了摸绑着纱布包的手肘,伤口已经感觉不到痛了。保健室老师斜睨他一眼,在手中的医疗记录上快速签了字:“你可以走了。”
桃城连忙放下手鞠躬:“给您添麻烦了,谢谢老师!”
本来以为这时候不会再有别的学生到访,他退出保健室时还顺手带上了推拉门,没想到转头差点撞上两个人。
“对不起!”反倒是被他撞的两个人先慌慌张张地道歉了。
桃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该我说对不起才对呢。”虽然校服款式上没有区分,但初中男生身高一茬一茬地蹿,这俩小孩和越前差不多高,应该是一年级的学弟了。明明是学长还冒冒失失地撞到人,他有点更不好意思了。
两个学弟却没有注意那些,恰逢保健室老师探头问「下一位同学来了吗?」其中一个便把另一个塞进了门里:“他!他要来换药,拜托您了!”留在外面的那个学弟看起来憨憨的,把人推进去之后又连声跟桃城抱歉了几句。
“嘛嘛嘛不是你的错……”桃城还想说什么,突然听见保健室里的老师声音提高了些,好像在问进去的那位同学。
“你这也叫脚踏车擦伤?”女老师尾音上挑得很厉害,但他听不出来什么。
留在外头的这个憨憨学弟积极地应声:“是的老师!他从脚踏车上摔下来啦!”
老师好像在房间里笑了声,但听起来也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桃城觉得这对话有点奇怪,不妨骤然一声铃响,他一拍脑袋:“不好,上课了!”拔腿就往楼上跑去。
一路上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肘,心想:今天早上的脚踏车事故可真不少呢。
咦,刚刚进保健室的那位学弟,是不是有点眼熟?
“啊,不喜欢这样的天气,湿漉漉的。”菊丸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觉得手上湿湿黏黏的。天色晦暗,明明距离黄昏还有很长时间,看起来却已经分辨不清是否将夜了。
大石看也看了一眼天色,有些忧虑:“要下雨了吧。得通知部员在下雨前把器材收拾好。手冢你看呢?”
“收东西吧。”
得到准信之后大石便招呼着大家停止训练,一年级和非正选帮忙从场地各处将器具拾掇回来。
“唉。”菊丸扯了扯粘在身上的队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