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来打球。”切原终于说话了,但语气很让人不适,像一只盯上了餐飨的狼。
松田觉得被切原视线扫过的地方似乎有了种滑腻腻的悚然感。
“不不不,”他尽量忽略那种发毛的感觉,当机立断上前翻过了球网,“切原前辈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他话音未落,便对上了一双通红的眼。
松田心一抖,面上却没什么明显表现。
“染红……”切原好像在看他,好像又没在看他。网球在他的指关节中掐着,球毛嵌进了甲缝里。
那个眼神也不对劲。他的目光在松田的身上飘了飘,在几个防守薄弱的关节处停留了一会儿,直勾勾地,像饥饿着等待飨宴的狼。关节可以击碎,皮肤将出现裂口,鲜血会满溢而出。
松田看着切原这副模样,忽然明白了那句「要把你们染红」的意思。他不知哪来的勇气,伸手去掰切原手里的那颗球。
“不打不打,先不打。”切原掐得很用力,松田废了老大劲才把球从他手里抠下来。
失去了球的红眼切原有那么一瞬茫然,松田趁机踮脚去摁他的肩,居然真的把他摁坐下了。
“嗯嗯,切原前辈应该是眼睛不舒服吧,”松田对着此时听什么话都过耳烟云的切原说。实际上是和自己说,他急于找个理由让自己镇定下来,“可以试试……眼药水,我带了眼药水的。”
他回场边的包里一通翻,真的翻出来两支还没拆的便携眼药水。
“切原前辈……冒犯了,睁眼睛,”松田不知道这样到底好不好使,但眼下必须得找个什么办法让切原从这种极不正常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去扒切原的眼皮,切原就躲,力气格外大,松田庆幸最近吃得够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控制住切原,“来,睁眼睛,一下就好。”
“啊,好辣!”
眼药水如同甩墨点子一样洒了切原半张脸,切原眨了眨眼,随即抱头痛呼。
松田看了眼手中的眼药水外包装:薄荷十倍清凉。是他平时学得打瞌睡用来提神的。
他有些抱歉,但发现这个方法好像真的有效果。切原被辣得在地上打滚的时候,看起来就挺像正常人的。
眼药水的清凉效果很快就衰退了,松田看着拿衣袖抹被辣出来的泪水的切原,有点忐忑他是不是真的恢复了正常。
切原把脸上的东西胡乱擦干净,吸了吸鼻子,眼睛已经不太红了。他先是环顾四周确定了一眼情况,最后才看向松田。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没说,只最后若无其事道:“没事了,继续吧。”
后半场比赛两个人都打得心不在焉。松田一直留意着切原的状态,但幸好刚才那种诡异的迹象没有再出现了。
比赛结束后,切原仿佛已经全然恢复成了打球前的模样。
他收好松田还来的球拍时,还忍不住嘀咕:“青学的人也太弱了吧,这样能打到关东决赛嘛……”
“不过,”他看了眼身边的松田,还是咧嘴笑了下,“你帮我赢了游戏,我们还打了球,这样我们就是朋友啦。”
松田一反常态地没有应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