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闭着嘴,喉咙底咕咕应了两声。
“噢?竟有这样的事?”
李玄玄脸上露出饶有兴致的微笑。
“原来如此。”
此刻前院的会客厅里,裴知行端着一只茶盏,正在悠然品茶,他吹了吹沉浮在盏口的茶沫,浅呷一口,顺手将茶盏放在手边的立几上。
放眼望去,除了他所坐的那一小圈地方,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遍地狼藉,王持金捧着茶壶,战战兢兢地站在他背后,远远听见别处翻箱倒柜以及物品砸碎的声音,却也不敢吭声。
裴知行刚放下茶盏,便见之前委派去监视李玄玄的那位小吏带着李玄玄的拂尘跑了进来。
“她做了什么?”
“禀少卿,方才那位小道······那位小道。”小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不见了。”
“你说什么?!”裴知行拍案而起,立几上的茶盏顿时被震得裂成两半。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古董,王持金心疼地瞥了一眼茶盏,还是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裴知行一把拎起那位小吏的衣领厉声质问道:“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我不是让你好好看住她吗!”
小吏抬手乞绕道:“少卿饶命!属下是按少卿吩咐看着她,而后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便使唤王四郎去拿东西,属下怕是能有助于少卿办案的证物,便跟着去看了,没承想,一回来,那道士就不见了。”
裴知行闭了闭眼,将他丢在一旁。
“蠢货!我是让你看着她,不是······”
“算了!那个蠢女人,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使出调虎离山之计。”他调整了一下挂在腰后的横刀,大步迈出会客厅,朝院外高声大喝道:“所有人,全部到后院去,给我搜!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即便是将此处夷为平地,也要将方才那个道士找出来!”
众官吏得令后,抄家伙地抄家伙,上房的上房,蚁群般浩荡地向王持金的后院进军。
王持金不敢反抗,只赶在这场浩劫来临之前,将神坛上的金蟾塑身像用袍衫裹了,抱在怀里,躲得远远的。
眼见后院被扫荡的差不多,还是未能寻得李玄玄一丝踪迹,裴知行愈发烦躁,他一动不动地立在庭院中,默不作声,脸色发沉,眼底一片戾气。
有经验的大理寺官吏都知道,这是少卿发狂前的征兆,马上就有人要倒血霉了。
且他狂起来的时候敌我不分,连他们都有可能遭殃,所以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很忙碌的样子,不要与他对视,远离他视线外。
果不其然,那些官吏们忙着忙着就顺势退到别的院子里头,这座庭院里就只剩下裴知行和王持金二人。
王持金还未意识到即将要发生什么,他正抱着金蟾塑像窝在庭院的一角,突然全身被阴影笼罩住,他抬起头,手中的塑像冷不丁被人拿走。
“这是什么?”
头顶传来一声冰冷的质问,王持金手忙脚乱的就要来夺。
“这个不行!唯独这个不行!王氏能有今天,全靠金蟾大神的庇佑!”
裴知行冷笑一声,自言道:“又是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总之她与这些东西就是脱不开干系。”
他一扬手,便将手中的塑像丢出院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