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曦能在锡州遥遥操纵宫中,能在宫中大?手大?脚的撒银子收买宫人,背后必然另有一股势力。
谢瑶卿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因而她放在膝上的手止不住紧紧的攥紧了,连平稳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宋寒衣披着?一件落满雨珠的雨披从石阶上走下来,单手拎着?一只中箭的海东青。
谢瑶卿看向?她,宋寒衣来不及解下雨披,只匆匆擦了擦手,从那只畜生僵冷的大?腿上取出一张韧性极佳,防水防皱的白纸来。
谢瑶卿用指腹摸了摸纸面,“皇族御用的手艺,朕倒不记得赏给过谁。”
谢瑶卿展开?卷在一起的纸张,纸面上空白一片,只能闻见些许酸气,谢瑶卿命令宋寒衣,取蜡烛来,宋寒衣一动?不动?的端着?烛台,谢瑶卿将?白纸放在跳动?的澄黄火苗上烘烤了片刻,皱着?眉读出了逐渐浮现出的熟悉的字迹。
“三殿下在上,容臣侍向?曦急禀。。。谢瑶卿恐已生疑,望殿下早做打算。。。惟愿殿下怜惜臣侍往日小心服侍,许臣侍及早脱身,不再陪着?这个疯子。。。”
谢瑶卿愤怒的将?白纸揉作一团,扔进满地的血污里。
宋寒衣弯腰将?纸团拾起,展开?看完了剩下的字句——“。。。臣侍已服下殿下的契果,只想与殿下白头偕老,为殿下延育后嗣,为大?周生下最尊贵的皇女。”
谢瑶卿轻轻合了合眼,讥笑?道:“怪不得朕与他结出的契果永远又小又涩,怪不得他怎么也吃不下朕的契果。。。原来不过是朕一腔情愿!”
宋寒衣飞快的跪了下去?,“臣这就去?捉拿逆贼向?曦。”
谢瑶卿冷冷的看向?空中悬挂着?的那个半死不活的管事太监,捂着?嘴几近癫狂的笑?了起来,“带上他,朕要亲自好?好?的重赏向?曦才?是。”
她抽刀出鞘,用刀尖挑着?管事太监的衣领,将?他像条死狗一样拖在身后。
大?雨倾盆,宋寒衣打着?伞,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侧,谢瑶卿拖着?管事太监走向?坤宁宫,鲜血淋漓的洒了一路,在青石板的宫道上脱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响雷炸响在耳边,惨白的电光照亮了谢瑶卿不带分毫热度的双眼。
她一脚踹开?坤宁宫朱漆的大?门?,正面迎上满脸惶恐的向?曦,向?曦面如金纸,竭力定了定神,勉强笑?着?问,“这么晚了,陛下来做什么?”
谢瑶卿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笑?,一甩刀刃,将?身后那个血葫芦甩给了向?曦,“来给朕的贵君送一份大?礼。”
向?曦看见那看不出人形的管事太监,登时伪装也忘了,飞快的扑上去?揪着?他的领口面目阴狠的问:“你?都说了什么?!”
谢瑶卿冷笑?着?,“你?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就掰开?他的嘴看看。”
向?曦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掰开?了他的嘴,却只在闪烁的银白冷光中,看见一截血淋淋的,齐根断掉的舌根。
向?曦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被吓得跌坐在地上。
谢瑶卿笑?着?,紧紧扼住他的咽喉,缓缓收紧手掌,“你?为什么会怕呢?”
“冒名顶替向?晚时你?不怕,与谢琼卿暗通曲款时你?不怕,埋伏在朕身边诱朕发疯时你?不怕,栽赃向?晚时你?不怕,迫害逼死向?晚时你?不怕,怎么看见了他,你?却怕了?”
向?曦的脸因为缺氧逐渐变得青白灰败,他听到这,便知道谢瑶卿什么都知道了,他徒劳的掰着?谢瑶卿铁钳一样的手,谢瑶卿笑?着?,捉住他的手,一分一分用上了力气。
淋漓的暴雨中,响起了清脆的骨骼粉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