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鹤桃横挪过视线,撇了一眼宿天水,最后视线落在猫上面,眼神里格外厌恶。
宿天水对上那抹厌恶,垂下眼神,语气却很坚定:“我要养它。”
秦鹤桃本来走在后边,但看在前边宿天水半弯腰踉跄了一下。
然后维持着半弯的姿势好一会儿,黑色外套松垮地掩住修长的身形,裤腿宽松垂感良好地落到鞋子边,卷翘的黑色发被扎进在冷白的后颈上边。
不知道是不是衣服的质感,让她看着感觉,宿天水全身都没力气的感觉。
秦鹤桃心里冷哼,倔强着脾气不想管。
但还是踢着石头,别扭地加重脚步走到宿天水的平行线上。
但宿天水没有反应,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声音,弯腰膝盖笔直,刘海自然垂下去和额头形成空隙。
他的额头在落汗从冷□□致的脸上滑过,眼皮低垂着,嘴唇也过分苍白。
然后宿天水缓了过来站起来。
秦鹤桃看见了那只猫,浑身没有骨气,攀附着衣角轻声叫唤。
她从猫的身上感受到了背弃感,那种与命运对峙的勇气和骨气好像被这只猫丢下了。
现在就只会软趴趴嗲里嗲气地卖萌贴贴。
真是个软骨头。
她视线冷冷划过,往前走了一步,随意地扎起头发,蓝色高马尾尾巴是个锋利的三角。
“最好不要。”
宿天水沉默了一下,他想如果就这样话题停止,两个人就不会再讲话了。
他还是努力了一下,交际是他常年宅家的最大困惑。
他从小就不擅长人际交际。
他问:“为什么?”
“它会死。”
“不会。”宿天水很不喜欢死,脱口而出的反对。
他补充:“它只是身体弱了一点,到县城里我们可以带它去宠物医院。”
秦鹤桃回头眼神冷漠:“去医院检测如果还是生病怎么办?得绝症怎么办?吃药不吃药都还是会死怎么办?”
宿天水抬眼:“世界上没有不会死去的生命。但有很多的,永恒的情感。”
“如果有一天它还是会离开,不代表它活着的每一天就不该被珍惜了。”
“你少讲这些狗屁道理!”秦鹤桃暴躁凶道,大阔步走了好几步,把昨天的红糖水壶又抱回来。
她言语冷漠:“你先把自己活的好些再说屁话。”
宿天水看样子有些低血糖,又是高原反应,又是低血糖,这样那样的病。
活成这种狗屁样,有什么资格教别人做事。
“拎着,自己喝。”她把水壶挎在宿天水的手腕上,一道红印子就被压出来。
她又觉得语气太好,心里烦的很,“谁稀罕你的红糖水。少给别人送来送去。”
“你现在自己喝光。”
她上头了:“然后你管你自己的事情。我管我的。少跟我说话。”
她喉咙痒,掩在衣领后的唇发干起了皮,退和脚都灌了铅,肠胃里又像是打了结,于是手在口袋里摁住肚子,走得更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