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天水:“我不懂。”
“池历。”他说话带着点小鼻音,把话语里的冷调冲刷了一些,“如果说记忆在塑造一个人起了非常重要的一面……那我爱这个人,因为我们共存的那段记忆,而他失去了那部分记忆……”
“……是不是意味着我爱的他已经消失了。”宿天水眼泪滑落砸进枕头里,还顾着傲骨,只把头埋进被子里更深,蓝色的藏纹被套被一点点染深,“他也不爱我了……”
“不会。”池历心那阵疼意好像是十八岁的他隔着遥遥的距离,在朗朗明空下干脆地打了一枪,那枚子弹穿越了无数空白,给他的心脏一个沉闷的回响。
疼的发苦。
他的岁岁哭的那样伤心,思想上已经停滞了,肢体却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
池历伸手搂过宿天水的腰,把他抱到了怀里,他的眼里泛着红,嘴唇微微抿着,让他看的心碎。
“不会。”池历垂眸眼里漆黑深邃,他拇指揉掉宿天水的泪,很像在轻抚两片桃花瓣,然后指尖抹过他的唇。
重重的亲了下去。
呼吸交互之间,池历若即若离地吻着,“爱你刻进了□□里。”
身体的习惯不会变,心底的情绪不会变,熟稔感那种一眼万年的宿命感都会一遍一遍被印证。
哪怕无数平行时空里遇见,也许他们都会重新相爱。
他在这样说。
被吻的呼吸潮湿,宿天水好像眼里的泪都被装走了,装进进了暧昧的亲吻水声里,让他耳背赤红。
然后宿天水推开了他,他还维持着被抱过去坐在腿上的姿势,余温隔着绵柔的布料传递,仰头看着池历,眼尾和唇都是红的。
池历的手落在宿天水腰间,总感觉他像是被欺负狠了。
明明只是亲了一下。
宿天水:“放屁。”
“他不会亲我这么狠的。”宿天水手背擦了擦脸,只觉得更委屈了,“你果然不是他了。”·
高中时期的池历最懂克制和纯情,从来没有亲过他,什么身体会有记忆,都在放屁,都是二十多岁流氓池历想的花招。
他冷冷地把自己装回被子里,离开过度炙热的温度和怀抱。
他微微一抖,冷漠地背过身,自己在说服自己:“以前池历见到我的第一眼,应该是喜欢我。”
“这个池历见到我第一眼……”他把被子拉回去,“怀疑我是坏人……”
“已经不是他了……”
“你。”他说,“不是他了。”
池历耐心地听完,才低笑道:“宝贝。”
“不亲你这么狠。不代表不想亲。”
“无论哪个时期的我,都会这样想你。”
“……下流。”宿天水声音低了下去,绵绵的,“反正不是。”
池历手摸过宿天水的眉间,指骨从宿天水微潮的发梢穿过,又摁在他喉结上轻轻一抚,像是一点一点在记忆里画他。
格外珍重的。
“也许那种情绪不是在触动记忆的敏感,是我对等错了,我以为我对你的情绪躁动,是记忆的警惕。”
“现在想起来……”池历单手支在眉眼旁,垂眸,屋内的灯影晃过,“是心动。”
宿天水累了一天,心里压着事情,脑袋已经埋进了枕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