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
他眼皮沉沉地垂下,纤长的睫毛又颤了颤,还是没睁开眼,小声嘟嘟囔囔重复了一遍,“……是我的历史。”
“……信你个鬼。”
池历敛目低声笑了下。
“我真的爱你。”池历声音回荡在熄灯的屋内,沉沉的,“无论什么时候。”
他不需要回应,但他总感觉自己欠过这样一句话。
该是真诚的、浓烈的、直接的、不容更改的,他很想亲口说出来。
但池历不知道,这句话,欠在了宿天水的十八岁。
*
早晨,李芙芙起的格外早,手拉着秦鹤桃的衣角一整晚没放。
吃了早餐,大家试图照顾秦鹤桃,重新安排行程,倒是秦鹤桃先开始催了:“走不走。”
“要走就快点。”
这种催促好像在赶时间一样,在和生命赛跑一样。
“走。”金宝几乎本能很快地就答了,下一秒被心底的难过噎到,水杯落在了地上。
胖爷似乎真的像个慈爱的父亲:“好好好。大家行动起来。”
他捡起来水杯,拍了拍手催促大家:“早点收拾东西出发。”
宿天水反倒淡定的多,把东西一团团收拾完,开始整理房车,又把行李开始往上搬。
他太会坦然面对死亡了,以至于有时候像个告别的熟客,只是行动上更多的照顾和惋惜,已经无声地暴露了他的难过。
第五次手里的东西被接过,一杯热水被推到了面前,秦鹤桃挑了下眉:“你有病啊。”
池历已经抬眸看了过去,没有说话,眼神里没有危险性只是过度冷静,让人感觉像是虎口的猎物。
下一秒池历垂眸低头笑了下,微微礼貌地颔首。
宿天水又拿了几个杯子,一人倒了一杯水,坐回了位置上。
这下一人面前摆了杯水,连带着驾驶座的胖爷和金宝也扔了瓶矿泉水过去。
“喝。”宿天水自己先捧着喝了两口,装作若无其事,“天气太干了。”
他们决定一口气开到林芝市区中心,路上还是没忍住在鲁朗吃了顿石锅鸡。
秦鹤桃不喜欢看病人的眼光,大家倒也就正常点菜,只是点菜的时候还是不免点的清淡些。
胖爷经历的事情多,昨晚分享完自己故事也不太在意,反倒格外坦然。
李芙芙倒是一直情绪不高。
谁都没再谈论秦鹤桃的事情,只想着太阳再暖一些吧,好让这道伤疤能够永久地被蒸发掉。
吃完饭,金宝拉了吉他出来,“这个曲子我们一起写吧。”
“我带着你们享受一把歌手的荣誉。”
宿天水笑了:“确定是荣誉吗?”
秦鹤桃仰躺在草坪上,“很明显不是啊。”
李芙芙才终于小心翼翼地笑了下:“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