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已然没有刚才嘶哑,虽然整个人看起来仍然有些孱弱。
“没有。”梁辰说,“我去买。”
他大概能猜到陈仅支开他的原因,刻意在外面多逗留一阵,还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间。
返回的时候先敲门,听到应答才推门进去。
此时陈仅已经衣衫整齐地坐在花房墙边的长椅上,梁辰扫一眼旁边的垃圾桶,里面果然多了几张用过的纸巾。
把烟递过去,陈仅盯那包装盒看了几秒,才伸手接过。
然后撕开包装,从里面捏出一支,不甚娴熟地夹在两指之间。
梁辰摸出一起买的打火机,陈仅却摇头:“我不会抽。”
梁辰还是转动砂轮,送去火苗,把陈仅手里的烟点燃。
虽然他也不抽,但烟草燃烧的刺啦声,袅袅升起的白烟,能让人感到平静。
烧到一半,陈仅就把烟在旁边存土的盆里摁灭,再用纸巾把混有烟灰的那一捧土包起来,扔进垃圾桶。
做完这些,陈仅说:“谢谢。”
梁辰当他谢的是帮忙买烟的事,没想陈仅并无回避的意图。
“谢谢你陪着我。”陈仅勉强扯出一个笑,“要不是你,我现在已经死掉了。”
开车送陈仅回家的路上,梁辰还在为这个轻易出口的“死”字心惊。
哪怕他知道陈仅口中“死”的并不是作为皮囊的身躯。
原本陈仅想自己打车回去,是梁辰见他站都站不稳,索性好人做到底,回房拿了车钥匙,把陈仅扶到车上。
走之前看了一眼车库,梁霄寒惯用的那辆车并不在。梁建业的车倒是停在库里,结合一个小时前吴妈说他还没回,显然是刚到家不久。
很难没有一种侥幸逃脱的错觉。
路上,车里实在安静,梁辰打开车载音响。
拿到这辆跑车之后并没有动过任何配置,因此播放的还是车里原有的音乐。
连着几首都是粤语老歌,旋律婉转,悲情催泪。梁辰实在没想到,梁霄寒平时听的歌会是这种风格。
好不容易调到一首英文歌,前奏的钢琴轻灵而低沉,嗓音微微沙哑的女歌手一开嗓,梁辰就心说不妙,这是诚心要把人弄哭。
What’sworse,
(哪一种更令人心痛)
Beingwantedbutnotlovedorlovedbutnotwanted。
(被渴望却不被爱还是被深爱却不再被需要?)
What’sworse,
(哪一种更让人难以接受)
Hearingwhatyouwannahearorhearingwhat’shonest。
(是满耳悦心之言还是直白的真相?)
好在即将抵达陈仅住处,梁辰打方向盘拐弯,轻踩刹车,银灰色跑车稳稳地停在路边。
下车还是梁辰快一些,他绕到副驾打开车门,没再去扶陈仅,却又怕他摔倒,臂膀拢成一个保护的姿势。
陈仅恢复不少,已经能自己从车里出来。
也并没有哭。
梁辰让他先靠着车门休息一下,自己去买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