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一夜风雨。
梁霄寒上午去公司,被梁辰拦在通往地下车库的路口。
车子刹停,梁辰冲过来敲车窗,梁霄寒从贴了单向膜的车窗玻璃里冷冷瞧他一眼,让司机倒车绕路。
这回梁辰没能追上来。昨天离开公司签,梁霄寒已经吩咐相关部门加强安保,非公司员工一概不得放进大楼,访客也要详细登记后由专人带进来,因此梁辰除了等在门口,什么都做不了。
下午旁听完一场会议,梁霄寒亲自向董事会提出了关于将名誉总裁梁建业暂时撤职的建议。
虽然梁建业早已不参与公司的日常运营,但其地位和影响力仍在,许多重要场合仍由他出席,这大大限制了梁霄寒的行动范围。如今梁建业“重病卧床”,且一时半会儿没有恢复自理能力的迹象,而公司许多事务都要经过他的首肯,实在不利于各项流程的正常运转,梁霄寒相信这条建议定会被采纳。
处理完手头的工作看一眼时间,估摸着人差不多该到了,梁霄寒后仰靠在椅背上,气定神闲地等待。
下午三时许,梁辰和卓翎跟着两名警察一起进入集团大楼,直奔监控室。
公司是陈仅最后出现的地点,追踪活动轨迹自然要从这里查起。可惜任是公司监控覆盖全面,也难免有漏掉的地方,比如顶楼梁霄寒的办公室。
而两部电梯恰好在昨天维护保养,其中一部的监控线没接好,昨天一整天什么都没拍到。能查到的陈仅最后出现的位置是在一层的大堂,看样子正在往电梯间走去,时间是上午八点五十。
梁辰合理怀疑陈仅在电梯里遇到了梁霄寒,被喊去他办公室,再被强行带走。
然而没有证据,警察只能以调查为由向梁霄寒问话。
梁霄寒一问三不知,说昨天一早到公司之后就在办公室处理文件,根本没见过陈仅。
梁辰急道:“你昨天分明说陈仅在你那里!”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梁霄寒轻飘飘道,“你记错了吧?”
“你这个满嘴谎话的混蛋!”
梁辰愤怒地上前,被卓翎和警察拦了下来。
“不如去其他地方找找,说不定他自己回家了。”梁霄寒看一眼梁辰,笑着对警察说,“两位警官与其听信此人的一面之词,不如问问这一层的同事,他昨天可是突然闯进我办公室,差点对我动手。”
又问了几句话,两位警察暂且回去,走之前口头警告梁辰注意言行。
梁辰全当耳旁风,人前脚一走,后脚他就逼问梁霄寒:“你是不是把陈仅藏在苍山路附近?要不然为什么费尽心机绕路也要把我们甩掉?”
梁霄寒恍然大悟状:“昨天原来是你跟踪我,我还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小毛贼呢。”
梁辰瞪视着他:“别自作聪明了,你骗得过一时骗不了一世。”
“看来昨天我跟你说的话,你一句也没听进去。”梁霄寒问,“还是说,你无法接受陈仅是在我的授意下,才去接近你的事实?”
“闭嘴。”
“能理解,毕竟真话总是难以入耳,无法面对的时候,逃避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让你闭嘴!”
“怎么,又要动手?”梁霄寒看着梁辰攥紧的拳头,笑着说,“那两位警官应该还没走远,我不介意再把他们叫回来。”
再次一无所获地从公司出来,梁辰半晌无言,好像在发呆,卓翎喊好几声他才听见。
“梁霄寒是受什么刺激了,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他之前不还对你挺客气的吗?”卓翎还是不理解。
梁辰就三言两语把八年前差点被梁霄寒丢在荒山上的事说了,卓翎眼睛瞪老大:“是中考之后的那年暑假吗?当年我去医院看你,还记得你爷爷说你风寒引发肺炎……我的天,真的跟演电视似的,连自家人都害啊?”
梁辰冷笑一声。什么自家人,待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仇人罢了。
说起梁建业那边的情况,卓翎担忧道:“虽然你爷爷也为虎作伥,但到底没有主观意愿上想害你,况且这会儿梁霄寒独揽大权反而对你不利。”
这一点梁辰早就想到了。昨天跟车未遂后,他跑了一趟梁建业所在的医院,可惜那里有专人看守,根本进不去。
卓翎那边找的有门路的朋友也说无能为力,有人花了大价钱把整条线索封锁住了,什么都查不到。
梁辰更加确定梁霄寒这次是有备而来,为的就是在他放弃继承权之后给他致命一击,让他想反击都无从下手。
一时想不到解决办法,卓翎劝道:“现在就算急死了也无济于事,不如吃点东西,回去好好睡一觉。看你这俩黑眼圈,还有这青胡茬,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挂到网上,都没人感相信你是之前火爆全网的帅电工。”
说起电工,梁辰就想起前两天在网上投简历时候,还和身边的陈仅开玩笑说,要是找不到工作就去当电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