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闻言无可奈何地哭叫一声,又回到原处,双目紧紧地瞪着那把刀子,她面无人色,头发蓬乱,恰似一个女鬼般。’素柠心中一惊,想道:“莫非黄淞平要她自杀?”
那妇人李梅,对着地上的血刀,不住地颤抖啼哭,好似她遇见了她生平最害怕的东西,最刺伤她灵魂的东西……
黄淞平只是冷酷地注视着她,发出了魔鬼般的声音:“二林,去把她丈夫拿出来!”
素柠闻言好生惊异,不禁问道:“她不是已经把她丈夫谋害了吗?”
黄淞平似乎在愤怒之中,他极度鄙视地向那妇人扫过一眼,慢吞吞地道:“要她再杀一次丈夫!”
素柠听罢越发不解,她正在疑惑之时,已见那唤作“二林”的汉子,由李梅所居的竹床下,拿出了一个用布扎紧的人形,其上千疮百孔,好似是用刀子刺成的。
素柠这才恍然,知道那布人一定是代表李梅的丈夫,每天要地刺杀一次,以惩罚她杀夫的罪行,这种方法的确是既巧妙而又狠毒。
大凡一个犯罪的人,尤其是在狱中的犯人,对于他们所犯的罪行(当然指大罪,而非偷鸡摸狗之类),他是绝无勇气再犯的,即使是让他再看一遍,甚至于让他听人把他的罪状叙述一遍,也够他痛苦和恐惧的了!
现在,黄淞平竟让一个杀了丈夫的女犯,每天重温一次她罪恶的梦,这是一种多么残酷的惩罚啊!
素柠不敢看,但她又忍不住不看,因为这是件新奇而又充满了刺激的事。
这时二林用着浑浊低沉的声音道:“节妇,你可以开始了!”
素柠听他喊李梅“节妇”,心知这必是一种残酷的讽刺,心中不禁付道:“怎么连黄淞平手下的人,都是这么冷漠无情?”
再看那个可怜的妇人,她好似知道这是无法避免的恶运,她颤抖地拾起了那把锈刀——
也就是她两年前,亲手插入她丈夫心窝的那把刀!
她双目射出了一阵凄凉、绝望而悲痛的光芒,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很明显地看出,她是如何地悔恨啊!可是这实在是太晚了,如果在当初,她就知道会遭受到今日的命运,那么即使是她的丈夫把她剁成肉泥,她也不会回一下手的。
现在,她忏悔地跪在布人的面前,她哭着嘶喊道:“法浩……
他们又叫我杀你……是他们……他们又在逼我啊……”
素柠感到一阵颤栗,她几乎掉下眼泪来,黄淞平则毫无一些悲悯的表示,他冷冷地低喝道:“快……你也知道痛苦?”
李梅一听黄淞平的话,她好似怕极了,当下再也不敢耽搁,她扑下去;抱紧了地下的布人,在地上一阵打滚之后,用那把锈刀,刺进了他的心窝!
她发出了尖锐和断肠的哭声。
黄淞平这才满意地怪笑了两声,素柠好似听见他在自言自语:“这就是人……女人……”
说着他已转身离开,于是素柠便跟随着他,一间间的囚房察看过去,那犯罪的二三十人,其罪果不可赦,黄淞平对他们每人,均有一套惩治的办法,使得他们的心胆俱碎,号哭连天。
素柠看完了这二三十人,似乎游了一次阴曹地府,深感觳觫,可是黄淞平对他们的皮骨,却是一点也不伤害,仅仅是在他们心灵最脆弱的一环上,施以无情的打击!
二人看过去后,黄淞平则如看过了一场精彩的戏剧,他津津有味地回味着,觉得这么做,实在是一点错也没有,太美满了!
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转身对素柠道:“我就喜欢看他们在痛苦中挣扎的那种样子!”
素柠闻言一惊,立时问道:“难道你惩治他们,不是为了他们的犯罪恶行,只是为了你自己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