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匀甫不由脸红了一下,但他不甘示弱地向前走了一步,哼了一声道:“吕素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姓黄的,这理由够了吗?”
说着他剑眉微微向两边一挑,冷笑了一声道:“黄淞平,按理说,你抢走了我的妻子,又伤害了家林,在哪一方面,我都不会与你干休的,可是……可是,我很敬重称是一路汉子,何况吕小姐既无任何伤害……”
他咬了一下贝齿,接着:“只要你把她交出来,再略微向东林吕老前辈,略表一下歉意,我龙匀甫看在你我同同武林道中人,也就算了……黄淞平!你是聪明人,你看看这么做可好?”
一旁的青魄剪吕世遗,他心中早有此怠,只是当着龙匀甫却不好意思出口,此时一听龙匀甫居然自己这么说了,不由心中大慰,满以为这么屈就,那黄淞平或许就会赏自己这边一个全脸了。
当时闻言之后,忙在一旁,插口道“黄淞平、老夫却是十分钦佩你是一个英雄!……”
不想他这一句话方说完,就见这孤僻的青年,仰面一阵大笑,声震屋瓦。
这阵笑声实在太可怕了,笑得他几乎流出了眼泪,龙匀甫本由又惊又怒地瞪视着他,一时弄得其名其妙,心中正在狐疑,黄淞平的笑声已经停止了,他人也转到了二人身前。
他伸出一指,几乎快点到了龙匀甫的胸上,用着冰冷刺骨的口吻道:“龙匀甫!”
说着他回过了头,看了吕世遗一眼,又喊了一声:“吕镖头,你们都听着,我现在告诉你们,吕素柠不在我这里……”
此言一出,二人不由大吃了一惊,相继脸上都一阵变色,吕世遗不由叱道:“什么?
你……你不是把她带上山来么?”
黄淞平依然冷冷地,用着方才未断的语气,接下去道:“可是,不管她在不在我这里,你二人都已经激怒了我,今日你二人,既踏入了我这归平堡之中,就令你们来得去不得!”
这几句话,他说得字字如斩钉截铁一般,由他那洁黄的细齿之中吐出,更似有无穷寒意。
龙匀甫俊目一张,厉声叱道:“黄淞平,很好,这也正是我所希望的,我本想为你留些债面,既然你立意刁难,如不让你见识见识,谅你不知我龙匀甫是何许人也,现在废话少说,黄淞平你就赶快划下道儿来吧!”
黄淞平用那双冷芒灼灼的阵子,扫了这年轻人一眼,心中也不由甚为钦佩对方胆色,因为这些年以来,就从没有一人,敢对自己这么说话过的。
他冷冷地点头道:“好!”
青魄剪吕世遗,倒不在意马上的交手了,他满心惦念着素柠如今的消息,当时不由抖颤着嗓子道:“什么,你说我女儿不在这里了,她在哪里?你说,你快说!”
这位老镖头忍不住赤红着脸皮,向前迈进了两步,但是他却不知道,这一霎时,也正是黄淞平怒不可遏的时候,每当他二人提到素柠一句,就像是一日利刀,刺进了他的内心一般,他不由猛力地坐在了椅子上,满口紧咬着银牙。
忽见他用手在那细瓷的盖碗之上一按,青魄剪吕世遗和龙匀甫不由一阵惊心。
原来那高有五寸许的细瓷盖碗,被黄淞平这种一按之下,竟自齐口全部没陷在桌面之内。
杯口竟和桌面一平如水,那杯内尚有大半杯香茗,仍然是一滴没有外溢,桌质原系上好红木,这种红木木质极坚,普通刀剑砍上,也不过仅留浅浅痕迹,而黄淞平仅这么轻轻一按,竟能臻此,这种内家神功,怎不惊人已极?
就连龙匀甫也不由看得面色一变,暗忖这黄淞平,果然功力高不可测,自己量人度己,此一行也实难操胜算,但他也是一时英杰,自信自己师门十数年苦功造就,也不见得就不如他。
当时虽然心中惊骇,仍能装成一副轻松的样子,唇边微微带出一丝冷笑之色。
遂见黄淞平,抬起头,朗声对着吕世遗道:“老头儿,你休再向我提起吕素柠,否则我打碎了你的头……”
他的话,就像是有无比的威力,顿时惊得吕世遗一怔,青魄剪吕世遗,往昔是何许声望,青魄剪镖旗所过之处,不论大江南北,水旱各路豪杰,无不敬畏三分,那是何等声咸。
想不到今日自一见这冷面无情的黄淞平之后,自一开始,就对他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法畏之态,对方那双冷湛的眸子,只要一注视自己,吕世遗竟会生出“不寒而栗”之感!
的确!这老头儿确实在他手中,是吃够了苦头了,他确实知道这年轻人一身的功夫,可说是自己生平仅见,如今虽然有龙匀甫在侧,还是心生畏惧。
尽管这龙匀甫一身功力,耸人听闻,已到了高不可测的地步,但是,到底自己并没有亲眼见识过,而黄淞平,那可是自己尝过味道的!
吕世遗想到达里,不由从脊椎骨里,向外直冒凉气,因此黄淞平这一句打碎他的头,确实吓了他个不轻,他不知如何,竟后退了一步。
龙匀甫不由心中奇怪,暗忖道:“这位吕老爷子是怎么了怎会被黄淞平一句话,就吓成了这个样子?”
想着不由侧目看了吕世遗一眼,青魄剪吕世遗被龙匀甫这么一看,不由老脸一阵通红,一双浓眉往上一跳,勉强仗胆冷笑了一声道:“黄淞平,你休得猖狂,今日老夫到此,也正为的是来会一会你,看看你别后三月,又有什么惊人进展,徒逞口舌之利又有何益?”
其实他自己才是真正言不由衷,外强中干,这几句话说得他额角都冒了冷汗。
在他说话之时,黄淞平一双光亮的瞳子,始终注视着他,因为他脸上紧蒙着那张人皮面具,所以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但由他双目之中,却可看出他此时处于极度错综和复杂的情绪之中。
终于他咬了一下下唇,发出了冷冷的声音道:“南水北星掌灯侍候!”
二小一齐躬身答了一声,“是!”
黄淞平也缓缓由位上站了起来,他依然用着冷冰冰的口吻道:“此时天已将近子时,待子时一到,炫极星出,后山归鹤亭先见星芒,我们正好借着星光,一较身手,不知你二位意下如何?”
吕世遗尚未答话,龙匀甫已朗声应道:“全凭尊便!”
黄淞平星目旁视,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不由一陈紧咬满口细齿,心说:“你休要如此卖狂,等一会我的要好好领教你一番,看看你有什么出奇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