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夫人面沉如水,手中拐杖重重点地,“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今日,这佛堂你是不进也得进!”
“你就在里边每日将女训与女戒抄十遍,学学什么叫作三从四德!”
宁沁雪闻言不再与她争辩,将目光投向向她围过来的护院们。
都是些新面孔,应当是她离府后徐老夫人新买的。
既如此,她也不再需要顾及些什么。
宁沁雪脚尖点地,轻跃而起,手中软鞭挥舞,将围过来的人尽数击落。
他们的武功宁沁雪根本不放在眼里,之前不过是不想闹得过于难堪。
可徐老夫人却认不清局势,她也懒得继续争执。
见周围惨呼声不断,徐老夫人面色一变,咬牙怒道:“你竟敢忤逆我的话!”
她只觉荒谬,“真是反了天了,你眼里可有我这个婆母?”
“老夫人是非不分,不顾缘由便对我责罚,我不遵便是有违孝道?”宁沁雪出言讽刺道:“还真是不讲道理。”
她瞧着手里的软鞭,冷声开口,“今日之事我已说得分明,老夫人若执意要惩罚我,我也不会顺着。”
说完,她便带着桃红进了屋。
独留院内一片狼藉。
徐老夫人怒不可遏,可看着周围没一个能制的住宁沁雪的人,只觉糟心无比。
咬着牙甩袖而去,传府医来给徐锦荣看伤。
听得外边动静声渐小,桃红咬着唇满脸不安,“姑娘,今日之事是我鲁莽了。”
宁沁雪拿起小丫鬟用冷水冰过的手帕,敷在她肿起的那边脸上。
听得这话微微皱眉,“你怎会如此觉得?”
“若是我受下那一巴掌,此事也不会闹得这般大,更是让姑娘和老夫人不欢而散。”
桃红语气中满是懊恼,“都怪我,我不该如此鲁莽的。”
宁沁雪听得这话只觉心间一软,抬手在她脸上按了一按,“疼不疼?”
桃红眼眶泛泪,点头应道:“疼。”
“今日之事你确实有错。”宁沁雪慢慢悠悠道:“错就错在脑子不灵光,他打你的时候你不知道躲?非要硬生生挨了这一巴掌。”
桃红听得她前半句话,本已做好了被斥责的准备,却不料宁沁雪竟是怪她不躲开。
一时之间,她只觉鼻头酸得厉害,咬唇哽咽道:“姑娘……”
她吸了吸鼻子,“如若不然,便让我去将军面前请罚,也免得叫姑娘为难。”
姑娘万事都想着自己,她自然也不能缩于人后。
“又说胡话。”宁沁雪佯装恼了,“你是我的人,我不护着你谁护着?”
“若是连这个都做不了主,将你推出去受罚,才是辱没了我们之间的情分。”
听得这话桃红顿时感动得泪眼汪汪,只拿一双通红的眸子瞅着宁沁雪,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府中因着徐锦荣的伤势闹腾了许久才消停,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宁沁雪。
入夜,宁沁雪如往常般读完几页杂记后便吹了蜡烛上塌。
窗外星子闪烁,一片寂静。
忽地,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可床上躺着的宁沁雪却呼吸声平稳,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屋内的不同寻常。
直至动静到了床边,她陡然睁开眼坐起身。
眸色清明,伸手制住来人,借着月光看向他的脸,不由得面露诧异。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