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澄一听,撒娇道:“那二姐为何不叫我心法,只教我招式。”
郑赤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将来我打不过你怎么办。”
齐无忧含笑看着这一幕,心中恍然觉得他的神明已经走入凡间,与常人无异,反而更加亲切和真实了。
随后,郑赤珠让冯妈准备了些饭菜,说是齐公子远道而来,是贵客,要给齐公子接风洗尘。
她转身又对着齐无忧道:“你别太得意,我是觉得连累了你,心存愧疚。”
杨澄在一旁插嘴道:“二姐,你就是嘴硬,说句软话会死吗?”
郑赤珠毫不客气地答道:“会。”
饭桌上,郑赤珠滴米未沾,只是盘问了齐无忧几句话,便弄清了金门寨被灭的大概经过。
在陵阳当日,有个落网之鱼,在门外被齐无忧打倒,他先偷跑了,所以没被灭口,他是知道齐无忧进入过,恰好,齐无忧踩到了吕敬的鎏金扇,留下了脚印,明显参与了打斗。吕敬按现场分析,又结合郑赤珠说齐霸虎已经招安,推测出齐霸虎反水了,段坤头上被砸的痕迹,肯定不是郑赤珠所为,而是齐霸虎干的。
他派的杀手为寻到郑赤珠,便直接去了金门寨,当齐无忧赶到金门寨时,寨里的兄弟们已经被杀的七七八八了。
好家伙,郑赤珠这一出手,误打误撞成了离间计。段坤一死,魑魅谷散了。金门寨又被吕敬带人灭了。
原本绿林军三大巨头,现在只剩吕敬一支独大了,绿林军内讧,兵力也削弱不少。郑赤珠则因为这一系列的变故,成了大功臣。
杨澄啃着鸡腿嘟囔道:“人家灭你门也没啥错,毕竟是齐大哥先叛变了。”
郑赤珠顿时怒目圆睁,骂道:“你个白眼狼是哪边的?当时我说齐霸虎已招安是骗他呢。”
杨澄咽了嘴里的鸡腿肉,一语中的:“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我去接你的时候,你住在齐大哥家里,就说明你们已经狼狈为奸了,吕敬灭金门寨不冤。”
郑赤珠气得脸色铁青,道:“闭上你的狗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知道什么叫狼狈为奸吗?”
杨澄吃了瘪,默不作声。他的内心还是有些惧怕郑赤珠的,若是给郑赤珠惹毛了,郑赤珠不要他了,这个世上就没有人对他好了。
齐无忧却开口道:“澄儿说的对,我一点不冤枉。可我并未料到平日里称兄道弟的人,说灭门就灭门,毫不含糊,大抵是早就想灭了金门寨,一家独大。正好趁我不在,去偷袭,灭门的借口理由也充足。”
人性的险恶和世态的炎凉,江湖本就如此。
这句话,让杨澄觉得齐无忧是个光明磊落、敢作敢当的男子汉,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敬佩和仰慕。
他恳求道:“二姐,反正现在齐大哥没地方去,不如让他留下陪我玩,教教我武艺。”
郑赤珠斟酌许久,终于点头,叮嘱道:“齐无忧,你别把澄儿带坏了。”
齐无忧捂着嘴偷笑道:“澄儿和你这种女魔头在一起,会好吗?”
郑赤珠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拔剑一指齐无忧
齐无忧连忙举手投降,极其夸张得求饶:“我错了,女侠饶命。”
这份虚情假意的求饶,逗得杨澄哈哈大笑。
从此,齐无忧就在将军府住下了,每日和杨澄厮混在一起,不是练武,就是闯祸,这段日子,齐无忧过得无比快乐。
郑赤珠呢,不练剑了,改炼丹,在炼丹房内,把门一锁,他人勿入。
从天亮至天黑,炼丹房内的光影随着日升月落而变幻,郑赤珠的身影在炉火旁忙碌,不曾停歇。
齐无忧只能在睡前看郑赤珠几眼,再调侃几句,已然觉得知足了。
转眼间过了七七四十九天。
郑赤珠手持一把剑,剑身流转着淡淡的银光,她缓缓走向杨澄,将这把名为“鸿影双珏”的双剑赠予他。
杨澄接过剑,轻轻挥舞两下,脸上洋溢着孩子般的笑容。
齐无忧站在一旁,一脸羡慕地看着杨澄炫耀着新宝剑,眼神中不乏一丝小小的嫉妒。
夜幕降临,齐无忧回到自己房内,意外发现带来的枪杆上多了一个银光闪闪的枪头,枪头反射的光,给屋内照得更亮了,枪杆上刻着两个遒劲有力的字——“如火”。
他抚摸着枪头,感受着郑赤珠残留的气息,一不小心,手指被锋利异常的枪头划破了,一抹疼痛中带着甜蜜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他吸了一口手指上流出的血,在嘴里尝了尝,美美得睡了一觉,梦中好似与神女共赴巫山。
次日清晨,将军府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杨澄一见来人,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他,嘴里喊着:“大哥。”来人正是杨国公的大公子,杨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