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内监道:「全托付给殿下了。」
他自知陛下此心,实在是有违人伦纲常,王爷柔顺端正,此情必让他羞辱难当,只是他身为天子之臣,今后也要为天子谋夺了!想王爷如此良善,竟然遭此背叛,实在愧疚难当,竟然呜呜哭了起来。
苻煌神志恢复了不少,蹙眉道:「朕还没死。」
秦内监擦掉眼泪,对上苻晔呆滞地看他,忙转身说:「老奴……一时关心则乱了。」
苻晔讪讪的,又很感动,道:「内监大人对皇兄的关心,我还不知道么?」
他针灸以后为苻煌把脉,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忙告知了门口守着的李盾等人。谢相也守在门口,听闻陛下无恙,腿一软就倒在地上。
陛下要是有个好歹,他看他们全家都不用活了!
此刻也顾不得礼仪了,立即吩咐人将谢良璧押解上车。
苻晔就守在苻煌榻边片刻不离,大帐上窸窸窣窣的响,透着冷,应该是下了雨。
他亲自侍奉了汤药,等苻煌渐渐平息下来,此刻蒙骁等诸将都在,看神色似乎有要事回禀,他这这才从帐中出来。
外头果然细雨霏霏,围场中众人都还在,只是少了许多篝火,一座座帐篷鳞次栉比,透着微光,负责巡逻的护卫提着灯穿行期间,灯笼的光也被雨幕洇成流萤,混着雨打旗幡的碎响,整个围场看起来都变得极其冷清。
古代的夜晚黑的可怕。
他将门口的内官叫出来。
双福和庆喜奉上一把油纸伞,苻晔便撑着伞往外走了数步。
那内官忙也接了伞打着出来。
一出来,苻晔立即就先询问了起因。
「皇兄不是在见谢相父子,怎么突然发病了?」
那年轻内官十分谨慎:「这奴才也不十分清楚……」
话音刚落,就见秦内监从大帐之中出来了。
秦内监叫那内官下去,怕王爷起了疑心,十分谨慎道了原委:「陛下都是被谢良璧那小儿气的。」
苻晔心下茫然,心想只是因为谢良璧想做他宫中侍卫,皇帝就急成这样么?
秦内监看他神色茫然,以为他起了疑心,心下大骇,忙又道:「陛下自登基以来,身边虽有老奴并几个忠臣,但内心孤寂,他本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只是数次被人背弃,尤其是宫中至亲兄弟,实在伤他很深,以至于伤痕累累,如今获殿下关爱,重拾人伦亲情,兄弟之爱,所以一时有些极端。」
苻晔点头:「皇兄待我,确实情真。」
能有人如此重视他,不管什么情,他都有些感动。
不知道如何报答。
他想,他连他亲弟弟其实都不是,这一切情缘,根上都是假的。
想到此处,他实在愧对这份真心。
秦内监心情比他还沉重。
天爷啊,这可如何是好。
他幻想说王爷会不会也爱慕皇帝呢?
皇帝……其实不差。
虽然长相不够俊美。
虽然脾气差点,名声差点……身体还有痼疾……性格也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