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备受呵护的白灵儿哪里受过这委屈，当即红了眼眶，说出的话也毫无攻击力。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欺负人。”
眼看场面即将失控，她快要哭出来，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小厮，跑到裴然身边附耳说了些话，裴然眼神一变，收敛起嚣张的气焰来。
姜月似有所感地转头望去，只见一辆金丝楠乌木制成的豪华马车停于不远处的长街上，车身花纹雕刻栩栩如生，上有宝珠镶嵌，往前是上好的踏雪乌骓马，驭马的人正是八王爷顾云廷的家奴。
书中，裴然和昌平郡主正是因为顾云廷出手，才不了了之。
果不其然，昌平郡主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今日我就饶了你，日后可别让我再瞧见你。”
裴然也快速跟了上去，到越门槛的那一关两人又是推推搡搡谁也不服软。
白灵儿站在原地，气红了眼晴，可谓是楚楚动人惹人怜。
姜月上前一步，劝道：“二小姐，我们也进去吧。”
白灵儿轻轻嗯了一声，显然是兴致不高。
今日刚入学，要先去堂长那里登记信息分配住所，白灵儿虽为天部，但白蓉和那堂长关系匪浅，两人沆通一气，给白灵儿安排了一个破旧偏僻的院子。
许是在书院门口受了打击，白灵儿接过院牌，也是心不在焉神情恹恹的。
路越走越偏僻，四周也慢慢静下来，再往前走，竟是行人也不多见。
姜月看她始终闷闷不乐，不由得开口道：“小姐可是为了刚才之事忧虑？”
白灵儿低头看着脚下的路，小声嘟囔道：“他们做的不对，又不肯道歉。”
白灵儿是个很好懂的人设，既没有算计他人的心机，又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有的，只是纯粹的善良。
姜月叹了一口气。“二小姐你强行让他们道歉，他们心中万一记恨你和张觉怎么办？你就罢了，那张觉只是个普通人，那里受得住达官贵人的怒火。”
白灵儿脚步猛顿，激动道：“他们若再欺负人，我就告到掌院那里，不信他们还敢！”
姜月道：“掌院难道就能日日盯着张觉不受欺负吗？”
事极必反，反而会引起那两人对张觉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辱。
白灵儿哑口无言，良久，她才回过神来，好似受了什么打击般，断断续续地说道：“那，那我若不去阻拦，他们岂不是……也会变得肆无忌惮。”
这就是个死胡同。
姜月已经过了最莽撞最少年意气的年纪，她踏入社会经过风吹雨打，骨子里早已懂得为人处世，性格也变得圆滑。
道歉是最无用的东西。
有仇必报才是最好的结果。
倘若是无权无势无法与贵族抗衡她，想要替张觉报仇，就会凑上去添油加醋火上浇油，三两句挑拨得他们动手。
她不是个好人，干不得什么光明磊落的事。
这一点，莫名地让她想起杨小七来。
可她从不看轻白灵儿。
世间缺少的，就是这股不畏一切的热血。
白灵儿的处理或许不够妥当，但正因为有很多像她般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正直人士，能够在危难之际没有麻木的做旁观者，而是义无反顾的站出来，才能让邪恶无所遁形，让这世间变得更加美好。
这一点，就已经够她所钦佩。
她也愿意守护这份初心和善意。
她抬手握住白灵儿的手，温和地安慰道：“张觉的事交给我，我会想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