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雁愕然愣住,而卫柏已然走到帐门口。门外的守卫依然还在,见颖王回来,一名守卫这才钻进帐,燃起帐中灯火。
帐内顿时明亮起来。卫柏轻轻挥手,兵卒和守卫拱手告退。他轻步踏进帐门,顾雁放下帐帘,步步后退,被堵回帐内。
卫柏垂眸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纸,淡然问道:「这么晚了,顾娘子又想去哪?」
第64章
卫柏缓步向前,注视着她。顾雁骤然紧张起来。
深夜幽静,帐中只有他们二人。他面色平静,浑身却散发出令她心颤的威压。那双漆黑的瞳仁,如深不见底的海。
「我已为人妇,请君自重!」顾雁强撑起厉色。她不断后退,小腿忽然撞到木案,眼看要后仰摔倒,卫柏迅速上前揽住她的腰,把她拉进怀里。
顾雁浑身一僵,正欲挣脱,腰肢却被他紧紧握住。耳畔响起他温雅低沉的声音:「和离书不是拿到了么?」
温热
气息拂过颈边,撩起肌肤的颤栗。顾雁侧首,见他的俊朗面容近在咫尺,心跳顿时突突乱响。她努力保持平静:「我已撕了,做不得数。」
卫柏偏头应道:「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随便撕。」
「幼稚!无赖!放我回去!」顾雁忿忿瞪他,想把他推开,却被他按住了手。她想抽出手,却被他五指穿过指缝,紧紧相扣。
卫柏垂眸思忖,被自己扣着手,她便要用力挣脱,与鄢和十指交握时,她就那般温柔安静。心腔霎时闷堵至极,他抬眸看向她。
「阿雁,」卫柏缓缓念着,第一次唤她的真名,「戏文还没写完,怎能回去?你说过,此生只给我看。」
被他森寒目光瞧着,顾雁浑身一凝。她强撑着盯回去,不忘纠正:「是最想给你看,不是只给你看。」佣书多年,她已练成下意识反应,见不得错字。
卫柏失笑,盯着她问:「那这句话是真是假?」
「自然是假。」此刻顾雁无比恼他,想都不想便应道。
卫柏瞳仁一缩,闪过寒芒。下一刻,他弯腰将她高高举起。「呀!」顾雁吓了一跳,连连捶他后背,却被他抱着绕过屏风,来到卧榻边。
他径直将她放倒在榻上,不等她起身便伏在她身上,按住她双手。他盯着她恼道:「重说。」
顾雁挣不开他的手,气得偏头不看他:「过去我一心骗你,说的自然全是假话……啊!」她话音未落,耳垂便被他含在口中咬住。
一股酥麻瞬间炸开,他轻合齿关咬着,吮吸含弄。
「嗯……」顾雁忍住瞬间蔓延全身的颤抖。他总是知道,她身上何处经受不了撩拨。从耳垂,到脖颈,再往下,他缓缓舔舐着。「卫柏……」她的眼尾逐渐染红,瞳眸浮上一层湿气,话语也碎不成调,「你无耻……」
而他充耳不闻,俯首咬到她脖颈,吮出一朵殷红桃花。被他吻着,身体克制不住地颤栗,双腿也情不自禁绞在一起。她恼恨自己不争气的身子,偏偏对卫贼有如此反应。于是她拼命想抽手推他,他却愈发用力按住。尽管她积蓄了全力,仍不敌他常年习武练出的力道。
她气恼至极:「无耻卫贼……夺我江州……囚我家人……还如此轻贱我……我早就恨你入骨……」在他面前,她愈发难以保持理智,干脆横下心,说出心底最深的恨意,发泄出满腔不甘。但她自小便有教养,就算骂人,翻来覆去用的也只有卑鄙无耻,恶贼混蛋等等。:
卫柏早就见多了天下人骂他的恶语,多得是难以入耳的污秽之语,连他祖上十八代都未曾幸免。这点词他听得不痛不痒。然而他仍松开口,伏在她脖颈间不动了。
脖颈不再酥麻,身体也不再战栗。顾雁喘息着,却觉心脏狠狠绞成一团……说出真话,原来心里也不觉得好受。
半晌,卫柏凑到她耳旁问道:「你既恨我,为何走时把梨花簪好好放在枕下,而不是抛在泥里?」
顾雁的心重重一颤。虽看不见他的脸,却听出了他声音里深含的痛苦。心脏绞得越来越紧,因为那是他母亲的遗物,他最珍视的东西,所以她舍不得弄坏它。
但她不想在此刻承认。
「玉簪贵重,不该损坏。」她含混应道。
卫柏骤然抬头,盯着她狠狠说道:「玉簪用的不是什么好玉。金叶步摇比它贵十倍,却被你丢在外面!」
「忘记拿出来丢了而已!」顾雁愤然应道。
卫柏眸里泛起寒光:「很好,明日就杀了顾麟。」
「不要!」她惊愕地睁大眼。
卫柏俯首逼近她,寒声道:「我是无耻恶贼,当然要做恶事。再给你一次机会重说。为何你的戏文最想给我看?为何你不愿弄坏梨花簪?记着,顾麟的生死,取决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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